死的。
那是他第一次直观地面对死亡。
他奇异的没有害怕,他像往常一样缩在角落里。
她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了,但他看见了她的嘴型——
她说:哥哥,我疼。
后来,他的每一个噩梦都与她有关,在黑夜里,那流了一地的血看不出来一点红色,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的。
黑色的血和苍白的她。
他从噩梦中醒来,但仍然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他想起了不少自己不愿意想起的东西。
如兽一般的男人围着一个女孩,她像多年前的妹妹一样死了,不过方式更加恶心。
然后又有一个女孩这样死了,又一个,又一个......
他注视着和他父亲来往的每一个人,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记录他听到的每一个地点。
大约上天是可怜他的胆气小吧,便给了他相当厉害的记忆力。
也许也是惩罚吧。
这两天趁着月光好,他整理了出来这些内容,全都刻在了墙上。
希望可以结束这一切吧,他在闭上眼睛之前看到妹妹了。
她说:哥哥,我不疼了。我们一起来玩吧。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真好。
“大人,不好了,你特意叮嘱要盯紧的张虎,他儿子在牢里自杀了。”
县令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他连忙赶到牢里,看见牢房的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着的都是他们需要的内容。
“大人,张川是用刻字的工具自杀的。失血过多,救不回来了。”
县令沉默了一瞬。
“买个好点的棺材,安生下葬吧。”
“是,大人。”
县令没有上级的命令,就不能判死刑。
所以他用这些证据,向上级汇报了,没想到连城主都惊动了。
城主大人看到结果上直指京城一个大族——田氏的庶支。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但是没办法,案子摆在这里呢。
他给县令写了信,告诉他能执行死刑,但是不是现在。要在那个孩子提供的证据的基础上取个证,将涉事官员或世家子全都捉拿,这事才算结束。
这个案子牵涉到了京官,所以最终交由刑部处置。
当他们在一个官员家的后院里发现了几具尸骨,经过判定,有些甚至没有成年,只有十岁。
据说这个在京城里当着不大不小的官的人与田家的关系极为密切,有不少人都证明田家的郎君经常出入。
其实世家子大多都是很注意面子的,但是也不乏一些骨子里就坏掉的人。
田家被他们这些拖后腿的给气死了,家里的女孩还好,除了有点丢面子,没有对婚姻产生什么影响。
但是那些郎君们可就惨了,婚约纷纷告吹。出门总是要受到一些鄙视的,隐晦的打量,简直有苦说不出。
这次田家的庶支彻底把嫡支给得罪了,田家的主家言明不会再庇佑他们,一时间,家中子弟都老实了不少。
张家村的人,身上大多都有人命在,他们也料到了自己的结局,都心灰意冷,后悔不已,县令觉得秋后问斩就行,先让他们在牢里吃吃苦头也好。
张家村的妇孺小孩都被流放了吧,三代不许离开流放地。
涉事的黑窑子和妓院都被官府封了,一时间,集市都清净了不少,连小偷小摸的人都少了许多。
现在伢行的生意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