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

“被他吃了！”

残酷的优胜劣汰，这是妖族的生存法则。梅林真是惊到姥姥家了，这大妖真是可怕，连自己的父兄都吃了。

这时剑痴说道：

“凤九先生非我凌云弟子，若欲观剑，何不在山门外投书我凌云掌门，如今强行登崖，何其无礼！”

“胡前辈此言差矣，前辈一生痴剑，晚辈亦是如此，同道尔！前辈如若将心比心，料想或可以理解晚辈心情。正如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今日恰好身无俗事，欲入洞观剑一二，请前辈行个方便，可乎？”

凤九面带微笑，仍然说的好像彬彬有礼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是谦谦君子，实际上却是强词夺理，不容拒绝。

“不可！”剑痴答道。

剑痴将铁剑横在面前，沉静似水，因为今日难免一战。

凤九也不再废话，收起那一副彬彬有礼的作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兵器，那是一副乌黑的爪行兵器。

赵挺说那叫凤鸣，传说是凤九在杀了自己的八个兄长和父亲后，用父兄们的血骨铸成，施展起来会发出凤的鸠鸠悲鸣之声，所以这凶器名字光是听上去，就让人胆寒。

刹那间，一道寒光大盛，笼罩着洞口方圆十丈的范围，阴冷的让人汗毛竖立。

崖外一切风声和兽吼声似乎在这道寒光绽放之下，安静了下来。就连躲在洞内的梅、赵二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剑痴的剑拔了起来，在他还是位年轻剑客时，便以快剑而闻名，真元包裹之下，那把锈迹斑斑的剑发出耀眼的白光，迎着那袭卷而来的寒光义无反顾地奔去。

如果说寒光代表夜，那么白光代表昼，如果说寒光代表黑暗，那么白光代表光明。

白光在寒光的包裹下迅速变的暗淡，而那寒光在白光的迎击下也迅速地被消融、瓦解。

崖外的一切声响立刻又涌了上来，恢复了正常。

凤九神色微变，这不过是一个试探，但剑痴便是剑痴，饶是他自负甚高，此时也不得不收起任何轻视的念头。

“前辈果然是高人，一招之中包含着至少十种剑法，果然是学无止境。两招，再来两招。若是未能入得前辈法眼，晚辈只得跑路了，不能让你们那位圣人给堵上了。”凤九笑道。

口中念叨着，手中凤鸣却是飞快。

这一次，黑光更是大盛，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袭来。

大盛的黑光之中，一只凤形的轮廓显现出来，一声悲鸣响起，一声又一声，正好九声，正是他赖以成名的“悲凤九鸣”绝技。

一声高过一声悲鸣，一轮威压盛过一轮威压。

凤九没有保留，他表面上是说来此观剑，显得志在必得，实际上更是对凌云门实力的一次试探，或许妖族有更大的阴谋。

白光也跟着大盛，长长的剑芒，闪耀着向那凤形的轮廓奔去。如果说刚才那试探的第一剑中，剑痴用了十种剑法，那么这一剑又该是隐含着多少种剑法？

紧接着，金属铿锵之声响起。

剑痴的身形向后急退，撞在了洞口的山石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山石破碎，纷纷落下。

高手过招，不过须臾之间。

剑痴受了重伤，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啊，前辈受伤了，要不要紧？”凤九脸上却显出不合时宜的关切之情，十分妖异，更加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嗯，我会的剑法实在太多了，这很不好。”剑痴喃喃说道。

凤九闻言有些发愣。

剑痴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依然站了起来，虽然步履有些蹒跚，那一向佝偻的背却似乎挺直了些。

崖外的兽吼声这时平息了不少，只是偶然听来一两声急躁短促的巨吼。

“最后一招了，如果前辈再不相让，在下便真的只能跑路了。”凤九扭头看了一眼崖外，皱了皱眉说道。

剑痴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你的废话太多了。

悲凤九鸣再次响起，寒光更盛，悲鸣更甚。

用九位父兄的骨血铸就而成的凶器，发出一声赛过一声的悲鸣，无边的唳气迎面汹涌，论其威力，比方才那一招高了不止一倍。

他的九位父兄的冤魂之力，化作强大的力量向对手压了过云。

若论大妖凤九的实力，在梅林这个小修士看来，恐怕不比龙大先生差多少。

剑痴的实力有多高，有人说是返虚一重天的境界实力。如果这样比较的话，他的实力恐怕要比凤九差了一个层次，更何况方才他已经受了重伤。

情势似乎更加恶化。

一向以快剑闻名，又号称阅尽天下剑法的剑痴胡钧，似乎因为重伤所困，这一剑挥得有些迟缓。

这一剑，剑痴使得极其沉稳，更加的义无反顾。

这一剑，不仅赵挺熟知，就是梅林也能轻易地叫出它的名字，因为这是凌云十三剑中的一招，“君子不器”。

君子不器，是为不争，君子不争，是为无器。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有意化无意，大象化无形！

这是不久前，梅林与剑痴论剑时所提到的，但是高手出手就是不一样，梅林或许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感悟，能够捕捉到其中一鳞半爪，但剑痴一旦被人不经意间点破，立刻便不一样了，这或许便是所谓“顿悟”吧？

这一次，凤九的神情巨变，更多的却是惊诧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