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要讲证据!”
官吏们强自镇定,正要寻他们上司说话时,愕然见到一张熟悉面孔。
“那不是赵……”
准确地说,是前·枭卫府府主,正与现在的府主一并走出,衣角还沾着几点猩红暗色,显然是甫饮血未尽。
“易门的外门在京中的主据点便在此,门中虽有天演师,却是只独观大略,其余情报琐事,皆由此地传达……这个投名状,陆侯可满意了?”
赵玄圭言罢,皱眉看了外面几辆马车上愣怔的官吏,道:“不是封了坊市吗?这些人为何要放进来?”
“不是放进来的,是闯进来的。”
苏阆然少有这种……看人时,丝毫没有人味儿的时候,一旦有,即是动了杀机。
赵玄圭皱眉道:“分明是你故意放进来的……这些是左相的门生?”
陛下有令,清剿□□里一切易门余孽,若发现朝臣与之勾连,就地格杀。
赵玄圭看他神色,又好似想到什么,道:“可是为了适才密报说的,陆侯受左相三尺之事?”
“不是,她有考量,我不必管她太多。”
“那你现在这是?”
“她有她的考量,我有我的做法。”
“那你要做什么?”
苏阆然将手上的名册一納一折,掌心按在身后刀柄上,道:“谢你的投名状,顺便借我打条狗。”
——主人老迈不宜下手,就只好先打他的狗。
……
左相府。
酒空盏冷后,随着宋明桐搬去了早该给她配的少卿官邸后,整个宋府弥漫起了一股阴惨惨的鬼气。
“走了、都走了!都走!”
宋夫人的哭声从后院传来,又渐渐在呜咽里消失。
宋睿让想留下来商议的其他朝臣世家散去,独身座在空荡荡的厅堂间,目光呆滞地看着门外的落雪,不多时,有人自雪地里缓步踏来。
青衣,黄伞,看似温善的面貌……待轻抬伞尖时,露出的眉目,却又带着一丝幽然妖异。
“恭喜,今日之后,亲人离心,权政不稳,麾下有用之人尽随政敌而去,只待入夜后一条白绫,这桩戏便要落幕了。”
“你说的没错,她就是来克我宋家……克我东楚的。”
宋睿的声音如同枯朽的木桩一般,哑声道:“何来的恭喜?”
“我是在恭喜我自己……宋相既已至悬崖末路,也该悟得断舍之道了吧。”
来人的话语仿若一剂诱人的毒,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后,宋睿蓦然大笑起来,在原地踉跄数下,嘶声道——
“对……说的对,老夫为东楚效忠一世,自然明白什么对东楚好,这东楚、这东楚宁舍外人,也不能舍与妇人!”
伞柄搭在肩头,叶扶摇笑了笑,微微颔首道——
“好,有宋相这句话,在下便放心开局了。”
☆、第139章 内忧外患
边关的城楼随着天边最后一线黄晕收束,慢慢上了冻, 晚归的寒鸦想在城墙的缝隙上歇歇脚, 也都站不住, 拍打着翅膀落在城楼下的雪地里, 用尖尖的喙在雪地里扒了扒, 叼出半截冻成了石头的手指, 随后振翅飞回了巢中。
“陈幕僚可算回来了,王爷自从得了南王被杀的消息后, 便一直暴躁易怒, 旁人的话但凡有半分不顺耳的, 立即推出去斩了……请陈幕僚好好劝劝吧。”
带着南亭延王的遗体出关不是件容易的事,陈望卸去了乔装,换上西秦的官服,一路穿过军营,将西秦军士的惨淡神情收在眼底, 心中三分了然,待入了蜀王早已准备好的灵堂时,发现这位现在掌控西秦军政的异姓王早已坐在南王灵前, 将一张张黄纸烧尽。
“王爷。”陈望上前, 俯首一揖。
“……这回辛苦陈卿了。眼下战事不利,那东楚守将狡诈多变,军心浮动,陈卿回来,孤王就放心了。”蜀王赫连霄干哑道, “稍后孤王便派人将参军印鉴给你,今后这军中各部调动就由你……”
“王爷该不会只想问我这个吧。”
蜀王沉默了片刻,手中黄纸捏紧,道:“南王为何走得如此惨状?易门高手如云,为何会置她于险地?!”
“王爷息怒。”陈望淡淡道,“我有直言刺耳,王爷可愿听否?”
“说!”
陈望道:“南王意欲冒进,掳了东楚东沧侯后未杀,反留之欲以此制衡易门之主,被倒算而死,不意外。”
“一个妇人而已,机缘巧合得晋侯位,足见东楚上下昏聩无能,怎么又和易门之主扯上关系?简直无稽之谈!”蜀王暴怒,握拳欲砸,又堪堪在灵位边停住,恨声道:“你才来我西秦不久,不知易门之事。”
陈望微微敛眸,道:“请王爷指教。”
蜀王拧眉道:“我当年不过是异姓王庶子,生母被世子杀害,最后到我也快被暗害时,是南王相救,为我杀了仇人……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