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有太多的疑虑要解。一年不到的相处间种种熟稔有了合理的解释,所有的情绪有了安放的位置,一切的语言都在此刻剥落虚华的外表露出苍白的本质,千言万语争先恐后涌上喉头勉力张嘴却只能发出最简单亦是最深刻的字音。
“阿雁。”
“你又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凌秋泛把玩着从危岳雁衣襟中掉出的,那只装着她们发结的锦囊。盈盈目光流转过来,危岳雁本能的躲闪,“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就是三年前的那个人,告诉我你一直也在找我,一直在等着我,就如同我在等你一样。”
“我……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危岳雁胸口有些痛,本能的想要转移开话题。
凌秋泛却紧抓不放, “为什么不重要?难道三年前的我对于你来说,就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存在吗?忘了便忘了,你将我当做什么?!”
“我!”危岳雁忍住胸口一阵阵传来的钝痛,叹息着缓缓摇头,“你不是在吴郡已有心悦之人……我又如何能横刀夺爱。”
“哦?”凌秋泛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伸手将危岳雁的下巴擒住扳着让她转过脸来接受自己的审视,“不想横刀夺爱,尝一次便足够?”
危岳雁一滞,脸上完好部分的肌肤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她自然知道凌秋泛是在讽她洞房花烛夜半哄半骗将人吃干抹净的糊涂事,这一点她自知理亏也不作辩解,只低了头任凌秋泛一双目光刀子似在她身上软软的刮,不疼,反而还有些痒,挠心挠肝的那种。
“一直都是你。”
“……?”危岳雁后知后觉的抬头,“你说什么?”
“一直都是你。”笃定的,一字一句的,犹如宣誓般的重复,“我心悦的人,一直都是你。”
危岳雁怔怔的看着她的妻子,天定良缘之人,亦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向她倾吐最浓烈最真挚最绵长的爱意。她下意识的抬手抹了把脸,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
话音未落,怀中便撞入了温/热/的/身/躯,她有些诚惶诚恐的回臂搂住,怀中的实质感和真实感像两记重拳,砸在她心窝处最柔软的地方,泪越落越多,心却越坠越实,半生漂泊如絮,终落栖身之壤,相偎相依。
抱在怀中的面具就这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凌秋泛从危岳雁怀中探出头来,捡起那个面具颇有些小孩见到了自己玩坏的玩具那样嫌弃的努了努嘴。
“这个面具丑不拉几的,早说要给你重新做一个你不听,现在居然还把它带了出来。回去就丢了。”
“这可不行!”危岳雁态度坚决的夺回面具互在怀里。凌秋泛见她这模样登时笑了,“回头给你再做一只。”
“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了?”
危岳雁看着面具,神色认真到可以称之为肃穆,“我之所以还有命见到你,就是因为这只面具。”
当时她与樊遒鸢战至力竭,最为致命的两刀一刀砍在她后腰上,一刀砍在她的心口。她一直将这面具藏在胸口处,致命一击致命一击幸好有这面面具护着。
凌秋泛听她说这话,起身去看那面具,一道刀痕凿入一寸,即便不够取人性命,砍下来的那一瞬间也能叫人痛死。知她又心疼了,危岳雁忙将人揽入怀中,“这下,我可又欠了你一条命了。”
怀中人并不买账,“你欠我的东西可多了,这些都慢慢算,先赔我把琴吧。”
危岳雁茫然,“我何时欠你琴?”
凌秋泛理直气壮,“我的琴在嫁你的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