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剥开一边皮,指甲挑剥,里头的籽儿就出来了。
她剥石榴不是很在行,一不小心,指甲碰坏了娇嫩的石榴籽儿外头那层薄薄的皮,石榴汁染上了白皙的肌肤。朱承治瞧着,莫名想到那些话本子里头书生后花园偷会小姐,小姐指头上那凤仙花染过的红红指甲。
“宝姐姐不染指甲?”朱承治问,“我瞧见很多女子喜欢染呢。”
宝馨拿着帕子把手擦干净,抬头自嘲,“我那儿又没有凤仙花,再说了,也不是甚么娇贵人,手指上染得红彤彤的,到时候又要被人说嘴。”
朱承治下意识忆起宝馨被罚跪的那一幕,他去抓宝馨的手,“宝姐姐,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宝馨沉默了一瞬,笑出来“殿下的心意我都知道。”她说着手从他掌心里头抽~出来,“不过这会子,殿下还是好好休息。”
说着,她把那小碟往他跟前推了推,“快些吃吧,我辛苦剥出来的,要是不吃,功夫可就白费了。”
朱承治嗯了声,抓了一把在手里慢腾腾的吃。
朱承治半躺在那儿,目光触及她的发髻。宝馨有一头好头发,不过她没有细心打理,只是盘成宫女里头常见的式样,然后戴个簪子就算了事。
“给宝姐姐再置办个头面吧?”朱承治突然开口,“这样也未免太素净了,和庙里头的姑子似得。”
宝馨捂住胸口,杏目圆瞪,吃了好大一吓似得,“我的殿下,这话可别说了。”她说着叹气,“宫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干甚么?到时候飞来横祸,就坏了。”
朱承治脸色一坏,他躺了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腹上不说话了。
宝馨依然和没事人似得,说说笑笑,和他说两个宫女间的小斗嘴逗他开心。宝馨说完,两眼一瞥,见着朱承治脸上多少笑,丧气道,“殿下怎么不笑呢,下回我可真的要找教坊司那些说快板的,给学些手艺了。”
朱承治哭笑不得,他牵拉了下嘴角,勉强露出个笑来。宝馨手指轻轻戳在他脸颊上,忽略一旁太监们惊骇欲死的目光,指尖轻拉住他嘴角两边,就往两边拉。给他造出个笑来。
“殿下真是想要我安心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宝馨松开手,半是感叹半是无奈。朱承治揉了揉自个的脸,刚才她指尖轻轻戳在他脸颊的肌肤上,圆润的指甲点在哪儿一点都不痛,反而激起了一阵细细麻麻的触感。
脑子里头一片空白,浑身软绵绵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呆呆坐在那儿,宝馨伸出手掌在他面前一摇了摇,这才回过神来。一股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羞恼从心底里头窜了出来,他板起脸,“宝姐姐,刚才你不能那样!”
哪样?宝馨故意迷茫着眼,和他打马虎眼。
他那积攒起来的气势一泻千里。他恼火的歪头一躺,直接躺倒在榻上,宝馨等了好会,不见他动,伸手推了推,也没见他有动静。
她站起来,走到一边。
外头小太监来传话,说是惠妃知道儿子今个累着了,所以不用他到前头去和她一块用晚膳了。
宝馨嗯了声表示知道。
叫侍立一旁的小太监拿了一把宫扇坐在他身边慢慢摇。
过了好会,摆放在一边的西洋钟指针拉直,当当当响起来。
朱承治原先和宝馨置气,自个躺下去,没成想累着了,闭上眼困劲一上来,竟然真睡了过去。钟声入耳,终于把他睡着的那股劲头给驱了。
他呻~吟一声,伸手捂住额头,支撑着叫自个转过身来。宝馨在一边守着,他匍一翻身来,睁开眼就见着她。
宝馨见他眉头皱成了个疙瘩,伸手捂住额头,马上扶住他的背,帮着他坐起来,“睡多了头疼是吧?”
小睡不能太长,不然醒来之后,头疼不说,到了晚间还不容易入睡。
宝馨扶着他坐好,站在那儿,身子微微一转,一杯温茶就送到了手里。给他掀开茶盖,递到他手里,朱承治一饮而尽,靠在她身上。宝馨由他靠了会,觉得他差不多缓过来之后,伸手推了推,“好了,该自个坐直了。”
“再靠会子。”朱承治靠在她肩上。靠的太近,能嗅到她身上有隐约浮动的香味。他仰头看她,眼角的光正好扫到她的眉尾。她的眉毛拿小剃刀修过再画,眉尾画的平稳精致,他在宫里也能看到好些十五六的女孩子。宫里的孩子知事早,到他这年纪上,也是躁动不安的时候,对着那些女孩子,他总觉得那些年轻小宫女青涩的厉害,并没有多少悸动。
“殿下这么做,到时候话传出去指不定多难听。”宝馨手掌压住他的肩膀轻轻往外推。
宝馨才一动作,朱承治冷哼,“只要在承乾宫里头就不会传出去。”
不会?宝馨想起前几年自个刚到承乾宫吃了方英的算计,结果回头冯怀那里就知道了。这宫里头到处都是眼睛耳朵的,她有时候只敢四周没有人的时候才敢和朱承治说会悄悄话。
几年下来承乾宫被整治了好几次,朱承治的手段要粗暴直接许多,渐渐的洞也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