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和娘说的,你的豪言壮语,说不定已经在后宫里头传开了。”他见着宝馨小脸蛋涨红,“承乾宫里不说,坤宁宫里肯定知道了。都等着小皇孙呢。”
宝馨气的哇哇叫,“那些都是说的气话!”
“气话也是你说的,说出的话,吐出来的钉,这会子想不认,晚了!”朱承治笑的可恶又得意,瞧着她和瞧砧板上的肉似得,他压身下来,咬着她耳朵,“说都已经说了,回头我等你肚子里爬几个娃娃出来,你当时说的,一个不够就两个,要是两个还不够,就三个。”
他吐词热切,活活把宝馨给烫了个哆嗦。
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住了。
册封皇子为王的旨意办的飞快,宣和帝膝下封王的有三个,朱承泓打头,接下来的那两个就是做陪衬的。
朱承泓封了宁王,却还没急着就藩,说是年岁小,还需要留在宫里教导。当然,为了不凸显他,还是把另外两个小皇子一道儿留下来,免得太过扎眼。
朱承泓不觉得自个封王之后有多少区别,服色还是以前穿的那样儿,教书的师傅照样咿咿呀呀的读着让人昏昏欲睡的书。
他蹲在院子里,手里戳根棍子,地上滴了蜜糖,甜香味儿吸引来蚂蚁,密密麻麻的绕着那点蜜糖打转,他就拿着拿根棍子戳蚂蚁。玩的兴起,听到一阵轻微的足音,朱承泓抬头眯眼去看,瞧见前头是母亲跟前得用的太监,领着一个人在廊庑那儿走。
前头的人他是经常见着的,后头的跟着的瞧着眼生,仔细看,竟然还生的一脸好皮相,眉清目秀,眉目清隽,蕴着一股天生而来的书卷气。和身上那身蟒服并不是很相衬。
他拿棍儿指了指那人,“谁?”
“那是冯厂公,西厂提督。”后面的小太监,提起他,满脸艳羡。
冯怀在齐贵妃这儿伺候过一段时日,但二皇子出生的时候,他早已经和齐贵妃生疏了,并不往来,所以见着了也不认识。
傍晚的天儿,冯怀才从宫里出来,回了提督府,他捧着茶和曹如意感叹,“果然是能把正宫娘娘逼得要上吊的主儿,半点机会都不放过。眼瞧着自家儿子封王,又要折腾起来了。”
曹如意伺候他喝茶,手里拎着茶壶,一个个的烫茶杯。茶杯烫暖了,再上茶叶,滚水泡过一回之后,头回的茶水倒了,又上第二回水。第二次上的茶水才香,喝在口里沁味儿。
曹如意手脚麻利,几个茶杯子在他手里伺候的井井有序,嘴里还能和冯怀说话,“齐娘娘这还真是精神头好,太子那儿才给了她好处,转头就算计起来。”
冯怀缓缓的喝茶,他一咂嘴,“说实话,我以前看侯良玉不上,觉得他坐在那个位置,也远远不如我。”
“那是自然,现在咱们西厂瞧着比东厂威风多了。”
冯怀放下茶碗,轻轻叹气,“可是他有点儿比我好,会赌。谁知道挑中的那个小宫女,肚子里头竟然能真的生个太子呢。”
这成败,有时候不看手段高低,仅仅因为站错了队,走错了道。任凭你千般武艺,也不得不束手就擒。
今天的月色正好,月光如雪,洒在屋脊上,白的叫人心喜。
他口吻一转,“坤宁宫里现在怎么样?”
“说是乱套了。”曹如意早料着他要问的,其实这话也不必问,早就料到了,“王娘娘焦头烂额,也不知道谁暗算了她,关起门收拾。”
闹腾成这样,恐怕是没有那个心思来管别的事了。
冯怀伸手抚摸着手串上的珠子,手串是小叶紫檀的,戴身上久了,吸了精气,颗颗散发着圆润的光芒。
“那就好。”他嗓子眼里嘟囔了声。
他抬眼看屋梁,梁上描画这苏式彩黄,是他最喜欢的式样。
这满目的繁华,他真的不忍心,有一日化作无边的荒芜。
☆、第94章 上香
当年从冯家那个沼泽出来, 艰险求生, 左右求的不过就是个生存。可现在身处高位, 手掌大权。想要的就多了, 他仰面躺那儿,夜里丝丝的凉意从指间沁入, 顺着经脉往肌理里钻。
曹如意沏茶, 茶水好了送他手边, 冯怀也没接。他躺坐在竹椅上,两只清冷的眼望着这满天星斗, 一言不发。
曹如意知情识趣,能在冯怀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自然有过人之处。轻手轻脚的放了东西,垂着手等在拱门外。
过了好半晌,才听得里头有动静,曹如意叫来几个丫鬟婆子, 伺候冯怀洗漱睡下。
京城的天,不照着常理走,冷起来, 数九寒天的风刮起来, 和刮骨刀似得,吹刮的人骨头缝都作痛。可热起来,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