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头人不服管教,口出狂言,所以出手惩治。不过吩咐了人,留了性命,但怕此人多嘴多舌,到处说府中私密事,连着全家远远打发出京城了。”
宫里指派的宫女太监到底还是不够用,没办法把所有的事都做了,所以从各处又充了不少的杂役或者是奴婢过来。
朱承治听了,抬眼觑宝馨,纱帐已经落下来,房里头的灯还没有吹熄,她站在那儿,影子照过来,娉婷苗条,格外美好。他伸手将垂落下来的纱帐隔开,“怕他全家多嘴多舌打发出京去?”
宝馨略抬头一瞥,望见他眉头蹙起,好会还是没能跪的下去。她这人就是被朱承治给惯的,在王皇后和惠妃面前,一双膝盖不值钱,说跪就跪。但朱承治从不叫她跪着,时间一长,想弯下去都难了。
“是,殿下若是觉得处置过重,奴婢愿意接受惩治。”
朱承治听这话简直要笑了,这话里头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气,好似她已经挺直了背,接受前来的狂风暴雨似得。
“惩治,怎么惩治你。”他靠在床头,把罗帐压在脑袋底下,很是认真的看她,“把你和那人一样脱了裤子打板子?”
宝馨咬了唇,“要是如此,奴婢也认了。”
“这话说得好像壮士断腕似得。”朱承治嗤笑,他抬眼觑她,“宫里头惩戒宫女,不是罚提宫铃,就是叫弯腰抠自个脚底板。你倒是把我想得还更坏些。”
宝馨依旧沉默。朱承治脸色一转,“既然怕人说出府里的事儿,就算你把他送出京城外,有心人照样能把人给拉回来,从他口里套出点儿甚么,往我身上脏的臭的一泼,那我就算浑身上下都是嘴都说不清。”说着他眼里生出一抹狠厉,“宝姐姐,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怕人说出道道来,那就照着宫规处置,死人怎么会开口呢?”
那样狠厉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依然从容不迫,宝馨听闻,心底都由不得悚然一惊。
原本是做好前来受训的准备,没成想,朱承治竟然还给她上了一课。她利索给朱承治一拜,“是,奴婢受教了。”
房里头安安静静,只能听得见朱承治自个的呼气声。
朱承治瞧她这一脸低眉顺眼的奴婢样,心里头的火气和浇了油似得,一腾而起。他喜欢看她在自个面前,百无禁忌随意说笑的模样。那样鲜活,叫他忍不住再亲近点儿。现在这模样,瞧着心里憋气!
他又打量了她一番,渐渐的瞧出些门道来。眉眼低垂着没错,满脸的恭顺也没错。不过这只是浮于表面,哪怕跪在地上,姿态婉转,还是像个藏起了利爪的猫,随时趁着他不注意,给他来一爪。
“既然受教了,你这个学生就该给师傅交束脩。”说着,他扬声道,“这样,你也很久没有上夜了,今夜你就在这儿上夜。”
上夜是个苦差事,整夜里头不能睡,站在床前仔细聆听帐子里头的动静。甚至连床上人的呼吸顺畅不顺畅,翻了几个身都要一清二楚。宝馨以前给他上夜,照着外头来,人在地上打地铺,睡在脚踏那里。
宝馨愣了下,答应下来。
朱承治现在远远不是那个她手边的男孩,这个她早就料到了。过于慈弱的人,恐怕要被宣和帝和齐贵妃两个给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躺了下去,宝馨守在那里,房里的灯怕打搅到他睡觉,已经挪了许多出去,就剩下那么两三盏,预备他起夜用。
人一出去,房内立即就安静下来了。外面虫蟊叫声都听不到。
朱承治说热,叫宝馨把帐子撩开。床前的帐子是纱帷子,四面透风。房里还放着一座冰山,凉飕飕的,根本不可能热。他这么说了,宝馨还是听令行事。
才把帐子给扯开,朱承治的手握住她的腕子,一个劲儿就把人给扯到帐子里头来。她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都落到褥子上了。
帷子重新落下,上头的纹路渡了光,露出千娇百媚来。
“怄气这么多天,也该翻篇了吧?”朱承治低头在她耳边说话,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中单,江苏那边进贡来的缎子,特别的薄,贴在身上,几乎和没穿差不多。她被他整个人压着,男人气息铺天盖地的罩过来,叫她无处可逃。
那和女人完全不一样的阳刚气息,逼得她一个劲的往褥子里头躲。朱承治却整个都压下来。她惊惶失措的去推,掌心压在他胸膛上,又清晰无比的感觉到手掌下那坚实绝不瘦弱的肌肉。
她给朱承治洗过澡,浑身上下哪怕他那个茶壶她就见过。不过那仅仅限于小时候,满了十岁,他就不让她伺候沐浴了,都是叫太监来照顾。这么多年下来,惊觉他已经不是旧时模样。
朱承治在群臣和宣和帝面前,都是一派温润样儿。但是骑射从来没有放下。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