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治一跃而起,宝馨马上给他收拾好衣冠,外头来的人早已经等在那儿了。
见着朱承治过来,就行了礼,“大殿下来的正好,皇爷请大殿下进宫,有事和大殿下说。”
既然是宣和帝下的旨意,那么就不能疏忽了,准备了车马把人送上车。宝馨站在门口目送人远去。王崧站在那儿道,“徐姑姑应该进去,站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会丢了殿下的脸面。”
宝馨一眼横过来,“真是对不住,我抛头露面习惯了,殿下也从来没有说我丢他脸面了。”说完鼻子里头哼了两声,眼神都不给。
外头的太监见状噗噗直笑,等到宝馨都进去了,王崧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大户人家里头女眷最忌讳抛头露面了么,就算是出门坐车,都是在在门内坐上去,不让外头的人瞧见脸面,到了这儿竟然是没这规矩了?
朱承治进了宫,到了宣和帝那儿,迎面出来个道士。他知道宫里的道士和尚多,但最得宣和帝喜欢的,是个叫姚文龙的。
朱承治眯起眼打量了姚文龙一眼,姚文龙身后跟着个道童,应该是刚刚给皇帝进药不久。
姚文龙站到一边给他让出道,朱承治进去见着宣和帝跪地磕头请安,宣和帝叫他起来,“你也不小,该行冠礼了。”
宣和帝是个惜命的人,听到两龙相冲的话,病体初愈,熬过病中的难受,听到这话,直接把长子给撵出去。为此不惜贬黜一大批人。甚至内阁都换了几个人。
谁知内阁走了几个,还进来几个更加鸡贼的。进言说是皇长子到了行冠礼的时候,既然出宫了,那么冠礼就不能推迟,不然叫外头议论起来不好看。
外头的话说的宣和帝哑口无言,当初干的事儿,没成想回过头来将了自个一军,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是。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儿臣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母后,可否让儿臣去看看?”
宣和帝嗓子里头应了声,朱承治立刻起身去了。
王皇后见着朱承治,大喜望外,说了几句话,都是叫他好好在外头呆着,另外还问了几句大公主的事。女儿在外头,做娘的想要照顾都鞭长莫及,只好叫隔着一层肚皮的便宜儿子代为照料。
王皇后还没傻到以为朱承治过来纯粹就是为了照顾自个的,打发人上承乾宫去。母子相见,少不得抱头痛哭一场的,一个来回,等到朱承治出宫,宫门都快要下钥了。
皇长子的及冠礼,办的宏大。皇长子朱承治正式加冠宣布成人。
消息传入后宫,齐贵妃花了大价钱请来冯怀,身边也不是没有心腹太监,但齐贵妃明白,那些个太监,叫他们出旁的主意或许还行,但是和朝堂上那些个大人斗,这些个太监的脑子就有些不太够了。
冯怀站在下头,只是抬了抬手,“给娘娘请安。”他腰杆笔直,嘴里说着给齐贵妃请安,脸上没有半分奴颜婢膝的的味儿,甚至连腰都没弯下点儿。
他给齐贵妃拱拱手,就已经是莫大的礼遇,说起来来这一趟,齐贵妃还送出了不少银钱,不然冯怀连搭理她都懒得。
齐贵妃客客气气的请冯怀坐下,冯怀嘴上客套两句之后,就一撩袍服下摆。
“厂公看看,眼下的局面要怎么办?”齐贵妃很虚心的求教,“我两个儿子,一个早早去了,另外一个比大殿下还差了好几岁,现在大殿下眼瞧着都及冠了……”
“娘娘,现在您可知道外头都说您是甚么吗?”冯怀放下手里的茶盏,叹口气道。
“甚么?”
“说娘娘是魅惑君主的妖妃,妲己妺喜见着娘娘,都要甘拜下风。”
这话说得不好听,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情。说来也怪,外头一开始关于齐贵妃,也没有多少流言,毕竟小民只管一日三顿吃个什么东西,红墙里头有个什么,一窍不通。可皇长子出宫之后,那些个关于宫内的流言甚嚣尘上,他自个都听了满耳朵。
果然,齐贵妃面色煞白,“这谁胡说八道!厂公,你可要好好查清楚!”
冯怀一咧嘴,笑容里带了点儿调侃的意思,“娘娘,这可叫臣难办,没有皇爷的令,西厂也不好查谁,不然闹得北京城里头闹哄哄的,追究起来谁担着呢。”
齐贵妃脸上青白交错,咬着牙,“难道要禀报过皇爷?”
“这话谁也不好提,娘娘对着皇爷说起这事,要是问起来从哪儿听说的,娘娘到时候也不好答。皇爷虽然宠爱娘娘,但娘娘也知道,皇爷那儿还是有点子忌讳,娘娘撞过一回,再来第二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收场。”
这话说得齐贵妃脸儿发白,“说这话的人就该死!可这又要怎么收场?”
“娘娘就败在朝廷之内没个自己人,要是有人替娘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