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方仪微微一笑说:“你的紧迫感过了。再说,小凯独自在外创业不也是一种历练。”
彭其川叹了口气:“我就担心他自己走不了多远,还把这边的事给耽误了。”
凌方仪带点责备地说:“我就不明白了,小凯他有这么好的条件,还自己创业,比那些就知道挥霍老爸钱的孩子强多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妥协一点。”
彭其川说:“他也挥霍过,上大学、研究生时钱花得少了?花天酒地,出入高档会所。他要走自己的路就走吧,路是他自己选择的,自己负责。大不了就当没这个儿子。”
彭其川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再在这个焦点上争论没有意义。凌方仪换了个角度说:“路虽然是晓凯选的,但赢家却是你,而且你是双赢。”
“双赢?怎么个双赢?”彭其川不解地看着凌方仪。
凌方仪说:“晓凯如果真的走不远,就会心甘情愿地进入天讯,你是赢家;如果走远了,创下自己的公司,那将来也会成为天讯公司的一部分,说不定还可以推动天讯公司向集团发展,你还是赢家。你说,你这不是双赢吗?”现在小凯创业已成定局,凌方仪觉得只有从父子一体发展的思路上去撬动彭其川了。
“这?”彭其川一愣,长期以来,他的思路一直是在想尽办法逼儿子回来的一条道上。
凌方仪似乎漫不经心地说:“我看你就算了吧。”
算了?这就应了当年儿子那句:“我一定让你后悔”的话,彭其川接受不了:“这不可能。”
凌方仪说:“你都双赢了,就不能大度点。”
“什么双赢?你就给我下套吧。”彭其川明白了凌方仪的意图,手一挥说:“不去说他了,说到他我就心烦。”他想遍地开花的电脑公司能干出什么名堂。
凌方仪品着咖啡:“三年多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关心关心儿子?”
彭其川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些负气又有些伤感地说:“不是有你吗?”
该铺垫的都已经铺垫了,凌方仪决定托出自己的计划:“彭兄,国庆长假还有几天,去北京看看晓凯吧。”
彭其川愕然:“当老子的向儿子妥协?亏你想得出来。”
凌方仪说:“父子之间没有胜负。”
“这……”彭其川一时语塞,他郁闷地拿起桌上的翡翠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点起,深深吸了一口。
凌方仪劝道:“小凯的公司刚刚起步,需要你的指点。”
彭其川说:“我没这个儿子。”
凌方仪把烟缸向彭其川面前送了送:“放下父亲的架子,与小凯平起平坐地谈谈。以他对未来的规划为中心,你可以作为投资方进入,帮他搭个起点高一点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他长袖也好、短袖也罢,你任他舞,我想即使他失败了,他也经历了,这没什么坏处。只有在你还年富力强的情况下,你才能有机会帮他在失败中站起来,并越走越稳。彭兄,走近小凯选择的事业,毕竟,未来的世界是他们的。”
彭其川说:“早知道你今天还是为小凯说话,我就不来了。”
凌方仪关于双羸的话确实让彭其川换了一个角度看待儿子的创业,可要想让他就这样认可儿子,他还做不到。
凌方仪说:“彭兄,小凯他没有错。”
彭其川说:“那是我错?扯淡。”
凌方仪把彭其川的翡翠烟盒竖起来说:“我说烟盒上有一只翡翠小兔,你说烟盒上有纪念日,都没错,角度不同而已。”
彭其川苦笑一下,说:“你就诡辩吧。”
凌方仪认真地说:“说心里话,以对你固执个性的了解,我深怕你误了小凯,将来老了,坐在小院的晚霞中后悔。”
彭其川不以为然地说:“你就危言耸听吧。”
凌方仪说:“不是危言耸听。你们父子俩老僵着,不管从家庭看,还是从各自的事业看,对谁都不利。你就放下做父亲的架子,趁假日去一趟。”
彭其川说:“不可能。他就是回家,我还要考虑考虑让不让他进这个家门。”
凌方仪说:“你不让步,他是不可能回来的。”
彭其川说:“干脆把小凯给你吧,这个儿子我不要了。他反正跟你也比跟我亲。”
凌方仪微微一笑说:“真心话?别这么言不由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小凯一跟我亲,你心里就不是滋味。”
彭其川说:“哪有这事。”
凌方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二张机票:“到北京的,明天中午12:45的。”
彭其川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喊起来:“凌方仪,你也太自作主张了。”
凌方仪动情地说:“彭兄,自打部队起,我就把你当作兄长。可人生苦短,今生还有多少有质量的日子?在这种不愉快的僵持中耗掉值吗?”
彭其川心里微微一震,这是肺腑之言。可自己就是放弃逼儿子进天讯的打算,也不能先放下架子,父亲总是父亲啊。他的目光落在远处。
许都的亮光工程这几年搞得不错,尽管有人质疑其必要性,但至少现在从喜来登大酒店楼顶看过去,增加了可看性。但彭其川却是什么也没看到,他在思考,凌方仪确实给他出了个难题。
凌方仪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见彭其川一直沉默不语,知道他过不了自己的心坎。叹了口气说:“你真不想去我就退掉。”
彭其川艰难地笑了一下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让我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