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这程度了。
江画眉被祁云当着婆婆的面儿突然那么一抱,脸上都挂不住了,因为怀孕长肉而变成桃腮的脸上这会儿是真成了熟透的大桃子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动手动脚的,妈还在那儿看着呢!”
至于同样看见的江河,那都是已经看到麻木了,江画眉这个当亲姐的都已经把他忽略不计了。
祁云笑着往上颠了颠,“妈在也没事儿,她刚才还说要是我对你不好可是要打断我的狗腿。眉眉想要妈打我呀?”
一嘴的歪理!
江画眉没好气的瞪了祁云一眼,祁云笑着把人给塞进了被子里,“好了别生气,一会儿随便让你打我掐我,可咱们得在被窝里干。”
这话说得好不正经,偏偏江画眉又不能说什么,要是说了那可不就得被倒打一耙说她思想不正经?
等到凝开芳把小平安抱进来,江画眉连忙把光溜溜的孩子捂在自己身畔,就在被窝里摸着把单薄透气又柔软的小衣裳给孩子穿上。
才一个月大点儿的孩子连头骨都是软的,刚开始的时候江画眉都不敢碰孩子脑袋,早上的时候给孩子穿衣服更是一大考验。
毕竟那胳膊腿软乎乎的,还要穿好几层衣裳,又担心孩子着凉,那真是能大冬天的就把大人的汗都给急出来。
虽然凝开芳也不说什么,全程都自己动手照顾周到了,可江画眉这人也不是那偷奸耍滑娇气的性子,除了刚开始那两天确实力不从心,之后都是在努力的学习如何照顾孩子。
晚上凝开芳陪着她一起睡了半个月,之后江画眉就劝着凝开芳去隔壁新收拾出来的房间睡去了。
毕竟孩子胃小,又是喝的奶水,几泡尿一放就肚皮空空了,一晚上要哼哼着吃好几次奶,尿布也要换几次。
凝开芳这个当婆婆的已经做得够多了,谁家媳妇坐月子能坐满的?甚至还有不少头天生了娃第二天就要下床洗尿布的。
虽然也有人说都是因为她一举生了个男娃娃,可江画眉对自家婆婆自然是比外人更了解的。当婆婆的体谅她,江画眉自然也要体贴回去,因此现在晚上都是她带着孩子睡,就白天让凝开芳帮忙照顾一下。
祁云看娃娃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匆匆去厨房打了顶着凉嗖嗖的夜风三两下洗了个澡,等擦干了头发感觉身上缓和了,这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这会儿农村的床铺一般都是靠着墙壁安放的,祁云他们的床也是,挂了帐子的床架靠墙放着。
小平安就被安置在里侧,之前用来包他的小被子当做被褥垫在身下,三个角叠过来用根红布条给绑了两圈,免得这孩子晚上伸胳膊踢腿儿的掀开被子受寒。
当然,风俗上也有说是月子里捆了孩子手脚能干净不偷不抢,以后不会坐不住老想动来动去。
祁云觉得那不偷不抢啥的不靠谱,可不会动来动去性子安静不下来,可能有点儿跟养成习惯相似。
反正小平安也安静不闹腾,被捆就捆呗,吧嗒吧嗒吃着奶,偶尔转着眼珠子看人,当然,这看人肯定只是错觉,婴儿这会儿的视力还没发育好。
祁云凑过去用鼻尖蹭他脸颊他也不动,可以说是吃得特别专心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报纸上说是十月里就离开的,怎么现在才回来?”
小平安吃奶的力道越来越弱,吮吸的动作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江画眉低头一看,果然已经睡着了。
祁云用食指轻轻的戳小平安胖嘟嘟的脸蛋,总觉得嫩滑得很,摸着手感很棒,“北省那边很多铁路都毁了,稍微好走点的公路都找不到,有时候爬山都怕遇见被震松的山体,那时候还得绕路走。”
所以花了半个多月才走出来,已经是祁云他们最快的速度了,他们空手都走得这么艰难,可想而知一开始暴雨那段时间只能全靠人工搬运物资的军人有多艰难,余震不断,又要为了赶时间他们不能像祁云他们绕路,只能冒险前行。
祁云情绪有些低落,不再逗弄睡眠中都皱着眉头的孩子,靠着枕头躺下,侧身将略微丰润了些的媳妇圈进怀里,“眉眉,咱们好好的活着,真好。”
江画眉没有亲身体会过,可是从因为担心祁云而一篇篇认真看的报道里,江画眉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感慨,给孩子掖好被褥,江画眉转身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塞进男人的怀里,“是啊,真好。”
以前那些烦恼苦难不堪的回忆,似乎也在这样的灾难面前显得没了值得让人痛苦的价值。
李家镇出去支援的人都完完整整的回来了,且不说李晓冬被他爷爷抽得一晚上屁股墩子烧呼呼的睡不好觉,周国安那里一回来就上了唐家,要不是有唐三儿这个未来大舅哥顶着,周国安怕是要被唐思甜亲妈给撵出去。
既然不撵人了,那婚事就赶紧给办了,之前就定在十月的,结果现在人十一月才回来,也不管什么吉日不吉日了,只要不忌讳就行,把闺女嫁过去以后要管起周国安来也名正言顺,哪里像现在,想打一顿都要顾忌着怕伤了闺女的心。
祁云他们三个可是被村里人当英雄似的围观了两天,等到公社那边郑凯旋带人扛了大米拎了老母鸡几条肉的跑过来说是公社给的奖励,另外还有每个人二十块钱的“营养费”,村里更是看热闹看了个够,比过年也不差多少了。
周国安结婚用的房子已经整理好了,要买什么东西公社那边啥话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