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东西,你们的事儿他都知道,也没意见。”
老村长看了钟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把烟斗倒着往桌沿上叩了叩,倒出里面的碎屑,“那成,你们要走我就送一程,刚好也准备上山一看,冬子让我跟他奶留在家里享清福,可我这坐着也不是滋味,总想上去转一转看一看,哎一辈子劳苦的命。”
钟隆立马转了话头安慰老爷子,总之嘴还挺甜的,说什么以后还要接他们进城里享福。
老村长心里暗暗叹气,这嘴上说得甜有啥用?也没见过来送什么,去年跟小夏处对象的时候也没说逢年过节的有个什么表示。
不是说他们老不死的还要惦记什么孙女婿的东西,只是单纯看对方把不把你放在心里而已。
也不知道老大两口子看中的这个人行不行,不过那两人一心往上面钻,现在找到自己学校校长的儿子,听说这小伙子以后还要走衙门单位,怕是已经被满心满眼的前途迷了眼,再看不见其他的咯!
儿女的家务事管不得,管了怕是要父母变仇人。
七月里天气热得不行,山上的玉米林也长好了,这也代表着祁云能干的农活基本就到此结束了。
重新拾起笔杆子,祁云将在脑中反复修改了将近一个月才打完最后稿子的小说慢慢记录了下来。
这回祁云准备写完这片中篇小说之后,就开始写一本长的,也不会很长,只是比起十几万字,多了几万字而已。
大长篇需要的是大格局铺陈,大格局若是再用他之前钻着空子擅长的亦真亦幻飘渺风,怕是撑不起来。
到目前为止《我变成了一只鸟》以及出了四次印刷版了,另外三月里寄给王编辑的稿子,那会儿领导人刚提出了“批l”的口号,被有心人利用,把矛头指向周同志,又开启了一场堪比知识大、革、命的破坏运动。
平城作为天子脚下的首都,自然也是首当其冲,很多《国风》的同行都选择了暂避锋芒缩着脖子装鹌鹑,各自停刊。
若不是《国风》乃华国首要杂志巨头,又有领导人曾经的赞誉在,怕是也要停刊了。
饶是如此,发刊也从一开始的每周四刊变成了每周一刊,副版都能停的就停了,只留下主刊,审核文章的力度也加大了不止几倍,简直恨不得让编辑们抠着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确定绝对没有不良联想。
那会儿祁云没有继续专注写小说反而重新写起了散文,反而是刚好帮了《国风》一个忙,毕竟他的散文就算是再想要找茬的人来了。
那字里行间都是对新华国的热爱与期盼,既没有左也没有右,瞎了眼的人都能感受到满满的正能量。
这让十分烦恼的领导人看了都忍不住赞叹,叫《国风》又得了一回夸奖,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国风》越发站得稳妥了。
王编辑借着这阵风,也终于把祁云寄给他的《云的旅行》找到出版社给调制印刷出来了。
因为祁云的名头,这回找的出版社也是上次合作过的兴华出版社,首次版本印刷就直接出了一万本。
七月中旬祁云这边还在写稿,就收到了王编辑寄来的试阅本以及一千块的汇票,这次字数要比上次多两万多字,加上祁云名气更大,给的稿费也更高,算下来一千一万本。
多了一点算是出版社给的甜头,希望下次祁云这边出了小说还跟他们出版社合作。
这会儿那兴华出版社的人算是回过味儿来了,瞧瞧这回因为文章被弄下来的文人多少啊。
可这位云深先生的文章被人家搬回去好几十个人连夜翻看联想,愣是没找出一点传播消极不良思想的意图。
至于那些反派配角?
人家只是动物而已,你硬要扯这动物是代指了某某某,那不是在骂那位领导么?
那要把这动物盖上那些已经被定了罪的叛徒名讳,可人家小说里主角最后可是十分帅气的打倒了这些坏人,传播的不正是积极向上的思想么?
再看散文,嚯,全是建设家乡建设祖国以及歌颂美好未来劝道大家不要畏惧眼前辛苦努力奋斗的。
你要说这些思想不好,那你难不成还希望大家全都罢工偷懒对上头领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完全不信任不听从?
那组织还没打倒这位作者呢就要先把你给绑了拉去劳改,为啥?因为你思想很危险啊同志!
被同样如此对待的作家可不止这位云深先生,多少其他文豪大作家都被揪住了错事儿拉着在街上溜达接受人民群众的批判啊,更严重的还已经定了罪下放到各个艰苦农村喂牛喂马扫猪圈去了。
一水儿鸭子被赶下了水,于是云深先生这位凭借着特殊风骚站姿还留在岸上的鸭子就显得格外醒目了。
兴华出版社之前有幸出版了云深先生的第一本小说,这会儿若是再不好好跟这位先生打好关系,莫不是脑壳有疾不成?
祁云可不知道这些,只是受到老王来信之后确定文化界最后一次黎明前的黑暗即将席卷而来,新写的小说稿子祁云看了又看,最后还是选择暂且压下,不去“顶风作案”了。
虽然这样写散文挣的钱少了点,可情况特殊,祁云还是先挣点零花钱给大家改善生活吧。
之前两本都是拟人化的,第一本是男主角作为人跟作为鸟的两个人生,第二本书则是拟人化的云朵飘荡在空中。
那会儿它听老云朵说了很多故事,于是向往着地面,飘啊飘,看见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