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步。
但是现在……他越来越明白当时处境下的锦宜的心情,她当然痛恨子邈,但是她大概更加痛恨她自己。
就像是那天在子邈的书塾里,他目睹锦宜痛打子邈,骂他“草菅人命”,那会儿锦宜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控,但是,桓玹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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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该怎么保护她么?”桓玹收敛回忆。
郦子远抬头。
“先保护好你自己,”桓玹凝视着懵懂自责的少年,“你总该知道你跟子邈在她心中的地位,你们两个所做的,就是保护好你们自己,不要有任何闪失,不要……让她为了你们有丁点儿伤心。”
子远愕然,同时又若有所悟。
桓玹站起身,转身之时又停了下来,他缓缓回头:“另外——”
“她不需要你们来护着,因为……”桓玹语气淡然,犹如天经地义,“守护她,这是我的事。”
第57章
桓玹教导了子远, 见他神色渐渐平静,不再像是先前那样急躁不安自暴自怨了,才许他去见锦宜。
今日他还有内阁的例会,偏昨晚一夜无眠。
当即极快去沐浴更衣, 才整理完毕, 便听阿青来报说:“老夫人那里传三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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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桓素舸在老太太房内说罢郦家的情形, 又表明要接锦宜回去之意。
桓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是这样, 当然得按你的意思,息事宁人风平浪静的才好。”
听老夫人答应,桓素舸松了口气:“您说的是。”
可老夫人又道:“只是那丫头自被带来, 我还没见过面呢,现在也不知道她的情形到底怎么样……这样吧,我把你三叔叫来问问, 到底也该跟他说说一声。”
当即派人去请, 不多时桓玹来到, 进门后先见过老夫人。
桓素舸也早已起身, 向着他屈膝见礼。
老夫人见他穿戴整齐,问道:“你可是要出门?”
桓玹道:“内阁里有一次例会,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道:“素舸方才说, 昨晚上郦家老夫人伤了腿,她想带锦宜回家去呢, 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桓玹道:“昏迷了一夜, 才略清醒些。”
老夫人皱眉道:“竟然这样严重?那容先生怎么说?”
桓玹道:“我正也想禀告老太太, 按照容先生的说法, 锦宜现在的情形需要静养,所以我想让她在府里多住几日。”
这话说的直白□□,桓老夫人一时无言以对,便看向桓素舸:“但是……”
桓玹道:“郦家老夫人伤了腿固然可悯,但我也知道,昨儿郦家生事,是锦宜那丫头惹了他们老夫人所致,所以这会儿就别再叫她先回去,免得那位老夫人看了更为生气,对两个人也都不好。等老夫人气消了,锦宜的伤也养好了,再让她回去赔罪不迟。”
桓老夫人听了这几句,不禁笑道:“老三,这人还没有过门儿呢,你就先这么爱护着了?”
桓玹面不改色道:“昨儿老太太若是看见她的模样,只怕比我更想爱护她多些,老太太连一只猫儿狗儿都疼惜的,哪里眼睁睁地能看着锦宜遭受那些苦楚,您老人家向来心慈,就发慈悲让那可怜的孩子多养几日吧。”
桓老夫人原本还惊笑于他的护妻,听了这两句,便缓缓地敛了笑,眼中透出惜悯之色。
她转过头看向一直站着静听的桓素舸,叹道:“素舸啊,你三叔已这样说了,你是怎么想的?”
桓素舸道:“我懂三叔的意思,但是……女孩儿还没出嫁就住下了,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呢,何况老太太又伤着,这会儿锦宜不在跟前儿,我生怕……”
“你要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就大可不必了,先前她的名声已经够不好听的了,”桓玹不等桓素舸说完,便将她话头当即打断,“何况,就算千万人在说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桓素舸面上的笑早就像是被飓风刮过一样荡然无存了,她抬头看着桓玹,脸色煞白。
就连桓老夫人也惊了一惊,宝宁忙陪笑道:“三爷,千万别说这些赌气的话,再说,也到不了那个地步,我前儿还听人说,郦家大姑娘最为心善,上次郦老爷成亲的时候,特意把喜宴上的酒席散发给城内的乞儿,自个儿及笄的日子,也发放了好些喜饼救济穷苦百姓,大家都感激赞扬着呢。”
桓玹点了点头,停了片刻,才转头看向桓素舸道:“你顾全大局的良苦用心,我已知道。我的心意你大概也明白,素舸,郦雪松今日傍晚就会回来,你不如先回府,好好思量该如何伺候丈夫尽孝婆婆,锦宜的事且不必你操心了,如果郦雪松跟郦家老太太觉着锦宜不尽孝道,让他们来找我,我替锦宜道歉赔礼,你说成不成?”
这一句句地仿佛钢鞭抽落,桓素舸觉着自己的脸都已经麻木了,身体也仿佛已经不复存在。
迎着桓玹的目光,她听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