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笑如果会放弃，那她也就不是顾笑笑了。

一觉醒来，顾笑笑下意识地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却只有五点。她悄悄起身洗漱，然后跨过依旧在熟睡中的康以轩的头顶，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这是顾笑笑第一次在闹钟没响之前就起床了，刑警的作息本来就没规律，顾笑笑可以几个通宵不睡觉，可一旦睡下去就很难轻易被叫醒。习惯了一起床就急吼吼地叼着牙刷往警局冲，今天的反常反倒令她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了。

康家毕竟不是自己娘家，即便有佣人在，可也不会像顾母那样每天早上五点不到就起床买菜做早饭。顾笑笑下楼晃了一圈，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叹了口气，又轻手轻脚地折回了二楼，却在楼梯口看见了一个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康以轩卧室门口的人。

柳心茹的抑郁症究竟有多严重，顾笑笑不知道，可若是照她现在的情形来看，八成是病得不轻。

“大嫂，那么早有事吗？”顾笑笑在离柳心茹十步开外的地方站住了脚，远远看着她，保持着安全距离。柳心茹若是犯起病来，没有康以轩在的话，顾笑笑没把握能在不伤到她的前提下搞定状况。

柳心茹似乎没想到顾笑笑会这么早起床，顿时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地捂住了嘴：“笑、笑笑？你怎么起来了？”

顾笑笑轻轻皱眉：“睡醒了就起来了，你找康以轩？他还在睡觉。”

柳心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明显是一整夜没睡的证据，顾笑笑看着看着，突然就叹了口气转身打算下楼：“有什么话就进去说吧，我去上班了。”

“等等！”柳心茹急忙叫住她，神色挣扎地看了看康以轩卧室的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快步走到顾笑笑跟前问，“你们昨晚商量得如何了？以轩真的会离开家里吗？”

顾笑笑垂着眼帘，不动声色地回答：“你自己去问他的话，答案会比较准确。”

柳心茹眼神一黯，摇了摇头：“他不会说的，自从你来了之后，以轩就再没和我说过话。”

顾笑笑吃惊地抬眼看她：“你到底是失忆还是……”精神错乱四个字被她及时拆吞下腹，为了避免再刺激到柳心茹，顾笑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大嫂，康以轩和你说的话比和我说得还多，你生病那段日子也一直是他在照顾你，怎么会不和你说话呢？别瞎想了，回去好好再睡个回笼觉吧！”

“不，你不懂，”柳心茹难过地直摇头，“以轩以前和我说话从来不是这样的，现在他只会和我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每次我想要说些什么，他就会故意找话题扯开，他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顾笑笑嘴角抽了一抽，怎么又是懂不懂的问题！

没错，她是不懂康以轩和柳心茹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还发生些什么！但这个柳心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她在说什么？当着妯娌的面抱怨小叔子不和她聊体己的话，这恐怕已经不是脑洞太大可以形容的了吧！

“那要不要我进去叫醒他，然后告诉他别躲着大嫂你，好好扮演他蓝颜知己的角色？”顾笑笑一不耐烦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语气也从尽可能地温柔变成了冷冰冰、硬邦邦。

没办法，和柳心茹交流简直不能使用正常人的逻辑。

顾笑笑的话一说完，柳心茹果然立刻就变了脸色，瞪大的眼中露出掩不住的惊慌：“笑笑……你在说什么？我和以轩并没有……是不是以轩和你说过什么？不，笑笑，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破坏你和以轩的感情的，我只是觉得……”

“行了，没什么好觉得的。”顾笑笑深吸一口气，彻底板下脸来打断她的话，“柳心茹，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有抑郁症，反正你也只需要康以轩那个傻瓜相信就够了，不是吗？我想说的是，你不是笨蛋，我也不是，所以不要再演这种戏码来试探我了。”

柳心茹惊慌失措的神色慢慢化开，最终回归成平静地面无表情。

顾笑笑不屑地轻笑了一声：“你不想我和康以轩结婚，可又不想破坏自己一贯的形象，所以想尽办法将你们俩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透露给我知道。你在计算什么？计算我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自己开口去问康以轩，然后激怒他，被他以心胸狭窄的理由抛弃？还是期待我会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羞辱，自己主动滚出康家？”

“柳心茹，你有没有算到一种可能性？”顾笑笑低下头，凑近比她矮了半个头的柳心茹说，“有没有想过我会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甚至完全不在乎康以轩想法的女人？我要做的事从来没人能阻止，同样，我不想做的事也从来没人能强迫我！”

“不可能……”柳心茹眯起眼，落在顾笑笑侧脸上的目光赤|裸裸地带着恨意。

“怎么不可能？你一定以为我爱惨了康以轩，他也有可能会爱上我，所以才急着想把我从他身边推开吧？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太心急，或许我还真有可能如你所愿。”顾笑笑抬眼看向柳心茹的身后，嘴角嘲讽地勾了起来，“‘金碧辉煌’那天的戏很好看吧，人都跟着来了，怎么不进来一起喝一杯？康以轩如果知道你为了他这么劳心劳力，想必会很感动吧。”

柳心茹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扭过头去看顾笑笑的表情，却从墙上画框玻璃的反光中看见了站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