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笑！”不远处，原本还缩在康以权怀里瑟瑟发抖的柳心茹，突然瞪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他是你老公！”

“老、老公？！”民警师兄倒抽一口冷气。

顾笑笑倏地冷下脸来，从口袋里掏出警员证挂在胸口，看了柳心茹一眼，回头对民警说：“做事！”

“顾笑笑，既然刑侦队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现在去把你一身的血洗干净。”康以轩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顾笑笑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看着柳心茹：“所有人都进屋去，不许破坏案发现场。柳心茹小姐，你身上的血最好也别洗，等刑侦队到了以后再说。”

柳心茹又惊又怕地抖了半天，最终咬唇望向康以轩：“以轩……”

康以轩一动不动地看着顾笑笑笔挺的背影，脸上再不见半分玩世不恭：“大哥，你先送大嫂回房，别让爸看到她一身的血。”说完，脚步匆匆地跟进了屋去。

柳心茹什么时候回房，怎么回的房，顾笑笑都不知道，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血渍已经干涸的左手中握着一块手帕，被手帕包裹着的是一条串有八颗金珠的红绳。

红绳的两端系在一起，中间有个活扣。以红圈的大小来看，显然是套在手腕上的装饰品，而且应该是成年男子的手腕。因为这种伸缩抽拉的活扣，如果不脱掉鞋子是不可能从脚上退下来的。

八颗金珠七小一大，以重量来算市值起码在五千以上。这条手链已经有些年头了，红绳的颜色在岁月中被磨成了带着一种晦涩的暗黄，看得出它的主人很念旧情。

这条价值五千、应该很有纪念价值的金珠手链于深夜出现在这片富人区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男人”、“案发时”、“逃跑路线”这几个关键词叠加在一起后，这条手链就变成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康震威满是愤怒的低沉嗓音在顾笑笑对面响起。

顾笑笑下意识地将手塞进裤兜里，这才抬头看去，只见康震威和小妈秦丽不知何时坐在了她对面的长沙发上，而康以轩则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两人身边。

顾笑笑把身体端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开口：“康先生、秦女士，请问晚上九点四十分的时候，两位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康震威面色一沉，还不等他开口，秦丽已经尖叫了起来：“顾笑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你凭什么这么说，别以为你嫁进我们康家就能蹬鼻子上脸了，别忘了我们是你长辈！”

康震威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老婆？”

话是冲着康以轩去的，自然也由康以轩来回答：“爸，笑笑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可能是……”说话间，康以轩皱紧了眉头，不停地冲顾笑笑使眼色。

“我只是循例排查，如果两位没有做过的话，有什么不能直说的？”顾笑笑压根没看康以轩一眼，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笔来，“公事公办，请两位配合一下。”

“配合？！”康震威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站起身来指着顾笑笑的鼻子，“我们康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查！别以为和我儿子领了证我就必须承认你，告诉你，做梦！滚！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爸！笑笑是警察，家里发生了案子她关心帮忙有什么不对？”康以轩现在就像个丢了靶的火枪，四处喷火，“顾笑笑，他现在也是你爸！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记事本“啪”一下合上了。

“吵什么？都给我闭嘴！”她怎么不知道康震威现在是她法律上的公公？要不是多少还记着这点，她会在办案期间乖乖坐在沙发上平心静气地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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