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狂?
流芳轻轻抚上我的伤,我痛得拧眉,回神之时,才感觉到脸上的伤有多么地疼。流芳立刻俯下脸,银发划过我面前之时,他也舔上了我的脸庞,立时,门外的少司越发地愤恨起来,他拼命的拉拽绑住他的绳索,利爪深深挠入地面,发出“歘歘”的声音。
流芳舔过之处,疼痛立时减轻。狐族的伤,只有狐族能治,即使师傅留给我的伤药,也没用。
“这伤太深了,只怕半年才会好。”流芳心疼地看着,我立刻看他:“先别管我了,救凝霜要紧!把我的命拿去吧!反正我命多。”
忽然,外面的少司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因为我的话,他愤恨的目光中,又露出了惊讶之色。
流芳摇摇头:“这个因,是我造成的,应由我来解。师傅给你的命是有天意在的,你不可乱用,否则,到你真想用时,却不能了。”
我惊讶看他,这些命,原来早有安排。而我,却还嫌多。
第四十五章 少司想说话
流芳看了我一会儿,执起了凝霜的手,手心与他合在了一起,然后看向:“心玉,苏凝霜阳寿未尽,不像怀幽上次已死,所以,我可以为他治愈,你不必担心了。但这会虚耗我一些神力和时间,你可到外面等候,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健康的苏凝霜。”
我感激地看着流芳,伸手抱住了他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埋在他带着清香的银发之间:“谢谢你,流芳。”我缓缓放开他,他露出让我安心的微笑。我再次注视凝霜片刻,静静地走出了房间,慢慢关上了房门,里面是流芳渐渐流转的仙气和凝霜缓缓浮起的身体。
心情紧张而担心地坐在门外的走廊上,面前,是狠狠盯视我的少司,他的身下,已是一片血迹,但是绳索在他安静后,收回了倒钩,不再束紧。
我迎上他愤恨到血红的双眸,从他那痛苦地眸中,我似是明白了什么,我起身走下走廊,他立时站起狠狠看我,将拴住他的是绳子绷到最直。
我站在了他的身前,他又开始挣扎起来,绳索立刻把他拉紧,我心痛地蹲下身:“少司,别在挣扎了。”
他愤恨地用利爪抓挠着地面,我朝他伸出手,他的利爪立时狠狠挠上我的手臂,立时衣衫“嘶啦”破裂,鲜血染红衣袖,火辣辣的灼痛让我微微拧眉,但我没有收回手,还是抚上了他黑色的狐脸。那一刻,他在惊讶中,变得安静。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恨我愿意把命给苏凝霜?”他的发狂是在我说把命给凝霜后开始的。
他的肚皮剧烈地欺负,血红的眼睛里流出了痛苦和愤恨的眼泪。
我轻轻擦去:“当年我跟你下山,师傅曾赐我一缕仙气和三条命,我起先还不明白,直到……我遇到泗海……”
少司在我的话音中身体轻轻颤动,黑眸之中涌出了深深的恐惧,我起身从树上解下了捆绑他的仙绳。仙绳却是在我手中卷缩,从少司的脖子上离开。
少司趔趔趄趄地跌倒在血泊之中。缓缓恢复了人形,黑色的长发铺满了开始一点一点愈合的衣衫,他伏在地上粗重而痛苦地喘息,像是仙绳留在他身上的伤痕依然灼痛着他的全身。
那些伤口也因仙绳的离开而渐渐愈合。
“少司。”我蹲在了他的身旁。歉疚地看他,“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你和泗海的命,可是,你们并没死。”
他缓缓转脸朝我看来,脸上是被疼痛折磨后的疲惫。
我心疼地捧住他黑色的狐脸:“你们是狐族,你们还活着,如果哪一天,你们真的需要,我随时愿意给你们。可是。我真的不希望那天的到来,是不是,少司?”
血红渐渐从他的眸中退却。再次浮出了那深邃地,可以勾魂摄魄的黑。他垂下了眼睑,眼泪在眼角滴落。他像是认命地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像是想起什么拉住了我的手,看向被他抓伤的。还在流血的手臂。
他埋下脸,像是想像流芳一样为我舔舐伤口。可是,他的嘴却无法张开,他再次痛苦起来,埋在我的手臂上无声地哭泣。
我温柔地凝视他,抚上他长长的黑发:“没事的,少司,你把我哦划伤了也好,就没那么多男人关注我的脸了。”
他哭泣摇头,泪水滴落在我的伤口上,咸湿的泪水带出了丝丝地疼,但是,这点疼,又怎及他刚才受到的折磨?
狐族也属于天界,如果他们对少司和泗海的惩罚没有经过天界的批准,天界又怎会允许少司和泗海留在狐族接受惩罚?
我想起了那些梦,立刻问少司:“少司,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他的身体微微一怔,猛地抬起脸即惶恐又挣扎地看我。他匆匆仰脸看看天,又看看紧闭的房门,似是做出了决定,他忽然在我面前黑光闪耀,平地登时卷起一阵狂风,扬起了我的长发和满地的落花。
一只巨大的黑狐赫然立于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