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却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骑了大半天的马,苏文早累得不行了,身上又酸又痛,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得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云纹替她揉着肩解乏,犹豫了下还是小声问道,“小姐怎么这么不喜七小姐?”
苏文眯着眼,慵懒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冷意道,“女子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无可厚非,可是心不能坏,而这叶荣娴就是个心坏了的。”
云纹一惊,没再多问,专心的伺候着苏文沐浴。
等苏文从净室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起风了,树木被吹得呀呀作响,屋子里灯影斑驳,在窗边坐了一会儿,没等头发干透她就上了床,趴着睡了过去。
九月的雨已经不像大夏天那么急了,翌日清晨,酝酿了好久的雨终于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文丞相家的人冒雨上了门,和沈氏谈了后,文灿和叶荣娴的亲事就这么仓促的定下了。
这场雨下了好几天,等九月中旬的时候雨才停了,行宫这边的人浩浩荡荡的启程回京。
安静许久的京城又要热闹了。
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皇帝的皇辇朝着皇宫行去,而各家的车队就各自回府了。
回府后时间时间太晚,没有去平安苏文就回了思文苑沐浴洗漱,狠狠的睡了一觉才缓了过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了。
绿衣听见声响,撩开帘子,笑道,“还以为小姐要睡一天呢。”
“再睡一天你就该急着叫大夫了。”,苏文坐起身来笑道,“回来第一天该去给外祖母请安呢,怎么没叫醒我?”
“小姐放心,太夫人派人来过了,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叫醒您,让您一直睡着。”
苏文点点头,又和绿衣闲聊了起来。这次去避暑,苏文只带了云纹和几个二等丫鬟,好久没见绿衣等人她也有点想了。
只是才聊没多久,苏文就知道了一个让她有点不舒服的消息,那个王怜雪回到京城后,她娘王氏果然说要搬出国公府,罗氏挽留许久终于将人留下了,可是苏文不容人的话在下人间就这么传来了,大家都说是苏文是怕叶慎之喜欢上王怜雪所以才将她赶回来的,不得不说,有时候长着一副可怜样貌就是好,只要稍微露一点委屈,别人就将所有的事补全了。
“国公夫人抓了几个乱说话的人想要打卖了,可是表小姐在国公夫人面前哭了几声,那几个人就被留下来了。现在府里的人虽然不敢面上说,只怕有些人心里还是这么想的。”
“果然是让人恶心的人。”,苏文冷冷一笑。
“而且她还每日的去给太夫人请安呢,太夫人待她不冷不热的,她也每天都去,现在,好多人都夸她。”,这些话是绿衣憋了好久的了,苏文一回来,她就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一口气全讲出来。
“走,”,苏文起身往外走,银白相间的百花曳地裙在她身后拖出美丽的后摆,“她不是喜欢装可怜,装乖巧吗?我们也去观摩观摩。”
绿衣赶紧上前托起苏文的后摆,提醒道“小姐,太晚了,请安的人都走了。”
苏文浑身的火气冻住,没好气的回头瞪绿衣一眼,“我去给外祖母请安行不行?”
大概就是冤家路窄,苏文刚到宁安院门口的时候,四处张望的绿衣就道,“小姐,你看,是王小姐。”
苏文回头,支路尽头那个一身白的人可不就是王怜雪吗?
苏文冷哼一声,停下脚步,等在院门口。
守着院门的小丫鬟见了立刻悄悄的往院子里跑,这表小姐的架势明显就是来算账的。
王怜雪遥遥看见苏文,身子一抖,脚下一顿,竟有点不敢上前了。她就是怕和她撞上,特意在请安时间过了才来,可是不想还是碰上了。
苏文娉娉婷婷的站在台阶上,发间的金步摇在朝阳下闪着金光,有些刺眼。
王怜雪小步的挪到院门前,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福身道,“苏小姐,在庄子上是我魔怔了,再此,怜雪给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苏文轻笑一声,看了看旁边剩下的那个守门丫鬟,笑问,“你们说,我现在不原谅她的话,会不会有人说我没有度量?说不定下午,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该说我目中无人了,是吧?”
苏文可不想委屈自己,为了一点名声来忍耐这些让人恶心的人,她这辈子,最喜欢打脸了,既然人都送上来了,她不打白不打。
丫鬟们脸色大变,躬身道,“奴婢不敢。”
“你们当然不敢,可是有人敢啊,这国公府这么大,总是有些人看不清事的。”,苏文带笑的脸慢慢沉下,最终变得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听说我不在的日子,这国公府里很是热闹,王小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从被送回国公府开始,王怜雪就想着能有朝一日,让苏文跪在她面前,让她尝一尝她那日的耻辱,可是真正面对苏文的时候,她才知道,没有底气的她怎么斗得过这个人。
“表小姐来了,刚刚太夫人还提到小姐了呢。”,来人是于嬷嬷,她走到苏文面前,亲切的对着苏文笑着。
苏文一脸好奇的道,“提到我什么?”
于嬷嬷直笑,“说小姐今日起床困难,会睡到大中午呢……
王怜雪沉默的看着苏文和于嬷嬷亲热的讲话。她近两月来,每日的来这宁安院请安,每日都见这于嬷嬷,却从未得过她一个这样真心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