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观后镜,我讥笑镜中的男人充其量只是一个暴发户而已,无权利,无地位,连喜欢的女人都拱手相让,嘿嘿,李中翰啊李中翰,你以为你是好人吗,你以为你这样谦让,罗毕就不对你怀恨在心了吗?别太天真了,楚蕙如此完美,你硬生生地将她从罗毕的手中夺走,他罗毕会咽下这口气?
“他能怎样?他罗毕能对我怎样……”
我猛按喇叭,猛踩油门,我的嚎叫撕裂了空气,小腹下,一股浑厚的热流四处游荡,似乎在寻找宣泄的突破口,胸口更是积闷难耐,我不停地吼叫,不停地喘息,口干舌燥,两眼发涩,仿佛身体的水分已被炙烤蒸干,我多么想喝水。
忽然,远处一辆迎面而来的车子朝我射来晃眼的大灯,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可就在我这一闭眼的光景,尖锐的喇叭声由远而近,我重新睁开眼睛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宝马偏离车道,进入了逆向车道,与一辆飞驰而来大货迎头相向,我大吼一声“不好”双手拼命右旋方向盘,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宝马堪堪与大货车擦身而过,我张大了嘴巴,心脏几乎因为剧烈跳动而突然崩裂,阿弥陀佛,我拍了拍胸口,调低档位,踩了踩刹车,嗯?怎么回事?刹车,我的刹车?我猛踩刹车,不行,天啊,再踩,再踩,再踩……车子如脱缰的野马直奔,我看到迎面而来的车子,我看到拐弯,我看到了路障,我发疯般拔出钥匙,可是,车子仍然没有丝毫停下来,我嚎叫,凄厉地嚎叫,我想推开车门,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车子剧烈地撞向路边的建筑,发出巨大的轰响,车子腾空而起,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电闪雷鸣,耳际轰鸣,我听到了连绵的号角,四周杀声震天,到处鲜血,死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乌云沉厚的天空,还有一大堆乞丐似的人群。
“大将军,大将军醒了,快拿水来……”
很多人在喊,他们面目邋遢,伤痕累累,衣服怪异,有人扶起我仰躺的身子,将一只臭熏熏的皮囊送到我嘴边,我张开嘴,拼命地喝,喔,渴死我了。
总算喝了够,我缓缓环顾四周,发现全是衣服古怪的男人,不过,我一眼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军人,古代的军人,他们当中有些人还披着盔甲,天啊,这是哪,我记得我撞车了,撞得很惨烈,我猛抓了一下疼痛欲裂的脑袋,喘气道:“我是谁,这是哪。”
扶我的人在哽咽:“大将军神志不清了,大将军你要坚持住哇。”
一个瘦个子满身是血,手臂包扎着,一看便知受伤不轻,但他全然不顾,却在一旁为我着急:“大夫怎么还没找到,军医能救活吗?”
旁边一个颇为年轻的士兵愁容满面,遥望着山坡上一片横七竖八的死人难过不已:“军医死了,这里荒山野岭,离最近的驿站最少也有三十里,来回少则四五个时辰,多则半天,要是找不着大夫,将军他……”
围观的一大群人中,有一位军官模样的壮汉怒喝道:“赵三,闭上你这个乌鸦嘴,大将军被砍了三刀,身中两箭,愣是醒过来,这就是天意,阎王爷怕了咱大将军,不敢收魂,就算有没有大夫也不用怕,将军一定能挺过来。”
“对,将军一定能挺得住。”
瘦个子缓缓跪下,瞧了我两眼,蓦然回头,朝人群大喊:“我们先把将军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葛存礼,你去找还没死的战马,盛一些马血来,煮了给将军喝,快去。”
一个虎背熊腰的士兵 “唰”地抽出一把大刀应声而去,身子矫健得很。众人围过来,将我搬到一个担架上,别看他们一个个面对狰狞,杀气腾腾,可心细异常,知道在担架里铺上一些干草,这担架也做得结实,两条碗口粗的树枝,中间用密密麻麻的皮绳横绑紧,再铺上干草,躺上去如躺在一个软垫似的,我连说谢谢,躺在担架上开始搜索记忆,眼前的事情如此怪异,不会是幻觉吧,可是,我真的感觉浑身都痛,这完全不是幻觉,难道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
这时,旁边那军官模样的壮汉忽然笑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将军对咱们说谢谢,我谭为天跟了大将军这半年还是头一遭听到。”
众人哄笑,谭为天说着,“嘶”一声,将我身上的衣物撕开,露出伤痕累累的胸部,其余的人用刀割的法子将我全身的衣物除掉,谭为天无意瞥了一眼我的下体,突然怪叫一声:“大将军果然是大将军,连鸟儿都这般大,以前将军的传令兵小张就到处说将军的鸟儿大,这会亲眼所见,果然气势不凡啊。”
有人道:“何止气势不凡,简直就是威武泰山。”
“哈哈。”
一阵哄笑,众人包扎的包扎,涂药的涂药,疼得我浑身打颤,暗想,既然我是大将军,万万不能在兵士面前孬怂,再如何疼痛也要装做没事那样,想到这,我咬紧牙根,仰望灰蒙蒙的天空,愣是不喊一声,一旁的将士见了,无不眼露钦佩。
“谭为天?”
我急喘了两下,想说说话转移剧痛感。
“末将在。”
谭为天一边应我,一边焦急地为我的胸口绑上鲜血染红的布条,痛得我眼冒金星,暗道:老天也真不厚道,让我回到过去不是去享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