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玄教教义,不懂得了冥神救世的智慧。”
他说只要你真的信守诺言,在你继承冥神魂魄之前,卫锦一定不会死。
其实这才是她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于是她便忽然从书页里抬起头来,面对段随风浅浅的笑一笑。
“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段随风是个小人,却也是个毫不掩饰的真小人,两相交易,各不相欠,这样让她感到很坦然。
段随风便眯起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笑道,“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赞扬么?我的神主大人。”
他们的交易就是这么简单。各取所需。
她修习黑经的日子越久,额头上的胎记就会愈加赤红,十天下来,那块胎记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她执着铜镜细细的看着那个蔷薇花的胎记,泛出隐隐的赤红光芒……
继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段随风推门而入,她隔着铜镜对他说,“我想见见师父,在祭典之前,再见他一面。”
段随风笑着点头,便道:“那边安排在明日吧,神主大人看可好?”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祭典的日子就在眼前,她必须再见他一次,至少,至少——在她还没有忘记他之前。
第二天的天色很好,晴空万里,一清早她就挑了一件喜欢的裙子,绾了卫锦常给她梳的发髻,便坐在染霞山脚下的凉亭静静等待。
她选了一条紫色的长裙,一动不动的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眼前蝴蝶飞舞,碧草茂盛,她双看着远远的山路,仿佛一具人偶娃娃。
从清晨到正午,她便一动不动的静坐原地,连目光的方向也没有移动分毫。
面前的茶点被宫女换了一次又一次,过了午时,太阳开始向西边的天空移动,一阵温暖的风吹过去,段随风如一道黑影落进凉亭,看见她面前冷掉的茶水,又见了她眼里的空茫,便一摆手挥退了伺候的仆女。
“段随风,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话吧?”
木然的声音缓缓飘来,不带一丝起伏。
段随风俯身看着她眼里的那一片死灰般的空寂,忽然眼神一软,却道,“把他关在水牢不过是一个名目,他三道封印皆开,这个濮山哪里是他想去却去不得的,他的铁锁我早都替他卸去了,来与不来,却要看他的决定了。”
那默然静止的女孩猛然转头,眼里的痛楚仇恨惊的段随风也不由话锋一滞,便狼狈的转过身,看着濮山下的茂林山峰。
“神族之血自古就是一柄双刃剑,玄教先祖就是为了不堕入魔道,才会严令禁止教徒擅自开启封印。只是他如今已经堕入魔道,悔之晚矣,他体内的魔鬼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如今留下一副皮囊不过成了废人,远离你也不过是不想再失去意识之时伤害于你罢了。”
段随风转身,浅笑道:“今日天色晴好,带你回濮山也有些日子了,既然他不来,神主大人在这里看看濮山的风光也好。”
远远的,天边是很白的云。暖阳映衬着烈火一般的花树,一阵清风掠过,便在山谷里飘起一阵碎红玛瑙般的花雨。
这是濮山里唯一一个开满花树的山谷,成片的深红浅粉的花树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把整个山谷妆点成人间仙境。
远远的一个很高的花树之下,安静的站立着一道白色身影。
卫锦远远的看向凉亭里的女子,却不再靠近一步。
约好了相见,近在咫尺,却举步维艰。
一阵风扬起漫天的碎红,滚落长亭里的少女裙角之前。
安静的眉眼,端庄的坐姿,目光远远的掠向远方——这丫头真的成为一个公主了。
卫锦的眸光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久久无法移开。
——祭祀已经开始,喝了那些洗魂汤,青柠的性命早都和冥神的魂魄紧紧相连,冥神的力量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如果不尽快完成祭祀,她迟早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傀儡娃娃!
——扪心自问,如今你去见她,除了能给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和无尽的失望之外,你还能给她什么!
——真正伤害她的人不是我,不是皇族,而是你给她的这些不可能实现的幻觉!
段随风的话时刻响彻脑海,花树下那个苍白的身影狠狠一抖,便退了一步,沉重的呼吸声淹没在轰鸣的风声里。
长风卷起的花瓣在她的裙角堆积,她却依旧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静静坐在石凳上,唯有那双看向山下的目光透出愈加浓烈的伤感,单薄的肩头却依旧倔强的一动不动。
满山谷是喧闹的花开,映衬着彩色的蝴蝶在她周围环绕飞舞,忽而竟落在那白皙的小手上。
段随风说这个山谷都是依靠冥神的力量而生存的,所以山谷里的万物都会跟随你的呼吸和心跳而息息相通,她抬眼,便真的见段随风身后那一片山谷里飞扬的花瓣和蝴蝶。
那是因为她脑海里盘旋着都是思念么……
段随风扬手,一只金色的蝴蝶落在他的黑色袍袖上,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