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撤出侯府,横城槿也转身退回黑色小轿,却就在他与薛以勤擦肩而过的刹那,那双冰冷魅惑的眸子便在薛以勤的脸上淡淡一扫,似有说不出的深意。
薛以勤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众多衙役出府的背影消失,却终是无奈一叹。挥手遣人抬着管家速去医治,他自己便转身退回卧房。
洗脸水已经冷了,他坐在藤椅上取了冷手巾擦脸,恍惚间却见了身边多出一道身影。
“妖妖?”
薛以勤脸色一紧,便收敛了涣散的思绪。那兀立门后的妖娆少女却是面色漠然,冷冷的冲他一礼,便道:
“主上已经回濮阳大营了,婆婆传信问你土宗神族之血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薛以勤看着那张冷得赛冰胜雪的脸,便长叹一声,又把毛巾盖回脸上,许久,方闷着声音道:
“土宗的事……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那女人的被他的回答微微激怒,眉峰狠狠一皱,便要发作,薛以勤的声音却又缓缓飘来:
“如今横城槿都耐不住性子自己跑到我这个小小的侯府里一探究竟,你说他们会找到卫锦了么?找不到人的不仅是我们,这难道不算是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那女子懒得与他争辩,便又冷冷的问。
薛以勤一把扯下毛巾丢进脸盆,却说得一丝无奈。
“坏消息就是,以赫鹄氏的人力物力,在青阳国都里都找不到卫锦师徒,那恐怕卫锦就真的不再国都里了……天下之大,再要找到土宗继承人,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女人的神色微微一黯,却也不再说话。
薛以勤在藤椅上闭目细思了许久,便轻道:
“星霖和罗刹在哪?”
“替主上寻人去了?”
“哦?”
“说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小公主有了消息,整个七斩堂都去了。”
“哦……”薛以勤轻轻回话,便又不再出声。
妖妖从怀里取出来一张画像,递给薛以勤,他半张着眼漠然一瞟,却霎时腾的从椅子上坐直身体。
“这个……是公主殿下?”
“恩,这画像是主上凭着记忆画的,五公子久居国都,难道对这个人有印象?”
薛以勤神色恍惚,妖妖问了几声方才听到,便点点头,沉声道:
“这个人——全侯府都认得。”
*
腊月三十,下了半个月的雪,忽然停了,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平平的掠过青阳城的上空,扬起那些细碎的冰晶雪片,在满城的花灯焰火下,闪烁出一片七色的幻彩。
一入夜,玉带河边便满是送灯的百姓。一朵朵莲花灯被推到河心,便如同是散落的星辰,随波逐流。
玉带河上,布满了官宦商贾的小船,载着那些女眷游河送灯,追思故人,迎接新的一年。
一艘精致的画舫轻盈的随水南下,舷窗里忽而探出一只娇嫩的小手,拖着一盏莲花灯轻盈的一推,那绒布的帘子便要放下,小手却忽而停住了。
“师父,你听,那河边隐有哭声呢。”轻柔的声音淡淡的问,一张娇俏的小脸便透过帘子缝向外探去。
却见那坐在船头的艄公取出口里的烟袋,斜眼看着画舫里的娇客,沉声道,“先生小姐这几日都在船上,恐怕不知这城里可是出了大事啊……”
老艄公那浑浊的眼看着岸上送灯的人群,苍老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几日城中忽然来了个祸害女童的恶人,在除夕夜的花灯会上掳去了十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巡捕房下午刚刚找到了尸首……除夕夜,造孽啊……”
艄公兀自叨念着,那舷窗上的红绒布帘子却不知何时静静的撂下。
船外是喧闹的焰火和歌舞升平,船内是一片阴寒入骨的死寂。
只是漫不经心的话,却害了十几条无辜性命……
她看着铜镜中的倒影,脸色苍白如纸,白皙的小手从在发髻上轻轻一拉,一头如瀑的黑发滑落肩头,在掌心,是一条嫩粉色的细丝带……
犹记得那日在月华楼,初入门厅时,只是一句随口的笑谈,说是想要看看这城中新年的花灯焰火——
那个坐在屺迳商人中的哥哥,果然是听见了……
轻撩起红绒布窗帘,一团粉嫩的发带飞出舷窗,落入了漆黑冰冷的河水里,伴着那祭奠的莲花灯,随水而去,一路飘远……
原来这人世间,果然是无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薛啊 我的小薛 我要移情别恋了 这厮我越写越喜欢……(*^__^*) 嘻嘻……
爱上他
沈青柠静坐窗前,本是心痛至极,双眼却干涩无泪。河风清冷,轻易的吹透了她那凉薄的锦衣罗裙,便把寒意一路透进心底,正自迷茫,却忽然肩头一暖,厚重的狐皮斗篷盖上肩头,一阵淡然的苦香飘进鼻尖,温凉的手握上她的拳,那么用力,却又是那么温柔的把她的是指一一推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