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疯了吧,竟然敢当众打苏小姐和梅长老的脸。”
“哼,头脑发热呗,往后看吧,有他好果子吃。”
“真他|妈为他智商捉急,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一锅砸了,看他日后如何立足。”
………
被当面拆穿,梅清风有些发愣,脸色很不好看,但思来想去,却无话可说。于是重重地挥了挥衣袖,“不失仪范”地回到了坐席之间。想来自己纵横道海数十年,哪里会被这等黄毛小儿顶着鼻子打脸。
看到眼前的一幕,苏浚顿时觉着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立马拍案而起,大声吼道:
“苏原,今天是什么日子,身为大宗伯,怎可纵容你儿子如此嚣张跋扈,目无尊长?清风长老,那可是尧棠的老师,是苏某和北院请来的上宾,更是我云海宗日后开辟剑旋的宗师!如此怠慢客人,你这个当爹的,是要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吗?”
嗤——
话音一落,全场肃穆,无数双眼睛,全都直直地望着祭台。
为了面子,苏浚也是拼了一把。这样的场合,本该小声质问,却是故意让云海宗所有人逼着苏原给出交代,以此讨好梅清风。
苏原放下手中的雀羽,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儿子,是的,那一刻,他只关心自己的儿子。任凭那些上万双等着好戏和笑话的眼睛如何看他,他眼里只有儿子。
他看到了苏立心中的不痛快,看到了他眼神里的不甘心。
而苏立,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声,倔强地把头偏向一边,没有给父亲好脸色。
众位长老本以为苏原骑虎难下,定要将苏立当众驱赶。哪知苏原却是白了苏浚一眼,鸟都不鸟一下。若无其事地说道:
“刚才老夫在祭台上,正准备你女儿的持戒典礼。我什么也没看见。”
“苏原,你……”
听罢,苏原肺都快气炸了,这个老匹夫,护犊子居然偏私到了这种程度,而自己,却是没有半分反驳的余地。诸院的数十位长老,台下的上万宾客,虽然听着觉得不对劲儿,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的,我什么也没看见。
仅此而已。
既然我没看见,那就什么也没发生。
苏立猛地抬起头,刹那间眼神放光,要说没有丝毫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倔强的内心,让他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没有对父亲做任何的表示。
“苏侄女,持戒大典马上就要开始,还不速速回来,以免误了吉时。”苏原严肃地说道。
苏蕖皱着额,本欲就刚才演戏一说再和苏立争辩,却被梅尧棠一把抓住。
“蕖儿,算了,别和废物一般见识。他不过心里不爽,故意耍嘴皮子刺激你罢了。”
苏蕖亲密地搂住梅尧棠的臂膀,冷笑道:“哼,梅哥哥说得是。如若不是有人挪个地,这个废物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连屁股都没地方放的人,能惊起什么风浪来?只有猴子那种畜生,才会翘着屁股说话。”
“苏蕖,你……”
“苏蕖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苏灵立马站了起来,紧紧地搂着苏立,平静地说道:“天下之大,哪里没有苏立哥哥坐的地方呢?细细说来,你身边这位梅哥哥的位置,不就是他以前用屁股暖过的地方吗?只怪苏立哥哥目光短浅,没有好好珍惜你,才让屁股翘得更高的人占了去。”
“小丫头,你……”
“嗯——”
正当梅尧棠欲还口之时,苏灵却是抬头挺胸,针锋相对,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那眼神中突然迸发出的三道彩色烈焰,像三道横亘长空的闪电,瞬间震得他心中发毛。
尽管已经越至【破忘境】,迈入冲云榜,但在面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才刚刚破凡的小姑娘的时候,梅尧棠如临大敌,只觉背后一片刺骨的森寒。
而那三道烈焰转瞬即逝,并没有旁人察觉。
“走。接下来是你的持戒典礼。”
没有等苏蕖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梅尧棠拉着未婚妻,逃命似的走上台去。许多人看得错愕,想那孤高自傲,自命不凡的梅山少宗主,怎会突然之间如此失态。
苏灵挽着苏立的手臂,也回到了座位之上。
“灵儿,又是你替我解围。”
苏立准备道谢,却被苏灵的手指按在唇间。
“哼,你就知道横冲直撞,真正替你解围的,可是苏伯伯。”
幽幽的有些埋怨,但嘴角浅浅一笑,眼睛依旧可爱,脸上是蜻蜓点水般的浪花。那少女特有的处子气息,像一片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芬芳,在苏立的身旁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