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惹的祸。
想到昨夜佘老太君又睡得不安稳,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她就忍不住想要打木易一顿,怪他一大把年纪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照顾妥当,尽惹她生气。
“知道了,知道了。”木易应着,加快了脚步,和杨排风一起,像是要起飞一般直奔前院而去。
杨排风看他神色颓唐,心里有些不忍,问道,“四将军,你...不,木易,你真的和大辽的公主成了亲?”
“是。”他点了点头,无法否认。
“孩子都有了?你这番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看老夫人的?”
“...是。孩子还未出世,而走这一遭...我是听别人说了什么,才来的,不成想...哎,罢了,快走吧,太君应该都已经在前院等着了。”木易摆摆手,不愿多谈,多谈一句他都觉得是错。
杨排风也摇了摇头,不再多话。
“延辉来啦?快进来,让你媳妇等了你这么久!”
刚进门,木易就听到了佘老太君的声音。他抬头望去,客座上果然坐着一位妇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只不过做了一副寡妇打扮,显得老了几岁。
那妇人一听佘老太君所言,也抬起头向门口看去,正好撞见了木易的视线,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时都愣在了当场。
佘老太君坐在主座,含笑看着他们两个愣怔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出言打扰道,“快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候看。来来,延辉,快坐过来,就坐在你媳妇旁边,这么久不见了,得挨得近些好好看看。”
木易行走的动作顿了顿,瞥见那少妇眼中一丝哀痛之情,心中不忍,依言坐了过去。
“金榜,老身眼神不济了,你替老身看看,这延辉是瘦了还是没有?”佘老太君眯着眼睛望过来,拍了拍手,重新将脊背靠了回去,“老身看着啊,可是瘦了!”
“媳妇也觉得夫君瘦了。”
孟金榜偷眼只看了他一眼,就红着脸低下了头,回道。
“金榜,你看清了么?延辉回来的那天,老身可看了一个晌午都觉得看不清呢!你这一眼,也太草率了。”佘老太君笑着调侃她,说的孟金榜脸颊愈加红了。
“我们金榜胆子小,脸皮儿薄,延辉你看看你媳妇,当初你好不容易给娶回了家来,疼惜得不得了,你看看,和你刚娶回来的那个相比,是不是美了?”
木易心中揣揣,从进门来,他连一眼都没有多看过孟金榜,就怕唐突了,不益于她的清誉,听佘老太君这样一说,他猛抬头望向主座,脸色不豫。
佘老太君就这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笑;“没想到吧,我们延辉也害羞了。”
“你们夫妻俩许久不见,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多打搅了。排风!陪老身回去,让老身看看你的拳法这些日子有没有精进。”
这些话,佘老太君都是看着木易的眼睛说的,因而他的情绪她尽收眼底,而她的,木易只看出来她的不容辩解。
“走吧!”佘老太君站起身来,扶住了自己的腰,“老了老了这身子是越发不中用了,就盼着你们都能好好的啊。”
她最后笑看了他二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院就剩下了木易和孟金榜两人。剩下的丫头、小厮也一并让杨排风那丫头给遣走了,她就像是佘老太君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她想要做些什么。
木易心里暗自哀叹这无比尴尬的气氛,在肚子里拼了命地搜刮着话题。他刚搜寻出了那么一点儿,就听见一声温温柔柔的唤他:“夫君。”
“你叫我什么?”
再不顾避嫌,他被吓得几乎要跳了起来,瞪着孟金榜,瞠目结舌。
孟金榜也被他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小小声唤道:“夫君?”
“别...别这么叫...”
木易听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平日里耶律金娥那丫头只会没大没小的叫他木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称呼,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孟金榜收了口,眼神在四处飘着,就是不敢看他。
杨延辉已经故去有三年了。自从亲手接到朝廷发来的诏示,她真的难过了很久,往日恩爱的景象还在眼前浮现,可一朝破碎,连尸骨都不知该往何处去寻。她想要为夫守节,想要在天波府住上一辈子,也想要像她的夫君一样,拿起孟家的大刀代替夫君上那个带走他的战场...可是佘老太君样样都不从,娘家也希望她能回家来,日后再寻一位良人嫁了,哪怕就在家住上一生一世,孟家也养得起这一个女儿。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拭一拭眼角的泪,恍然撞见木易戒备的神色,她怔怔地停手,呆呆地望着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