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希望总归是希望。
当收到银行的拒绝通知时,我知道这一切都将结束,该来的还是来了。钟念尧比我想象中要淡定,他将那封拒绝通知撕毁,丢进垃圾筒,笑着对我说:“老婆,我得从头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要你陪着我吃苦。”
我握过他的手,眼神再坚定不过:“我不怕。”
钟念尧申请了公司破产,不多时,曾经的购买方联合发来的起诉信,他将名下的一处房产以及先前准备过户给我的两套房子卖掉,只余下园区的一套,作为我们的住房,所有的一切都要化整为零,钟念尧五年多来的奋斗结果,也在这一刻从零开始。
看着他每天早早的起床,在网上投递各类简历,控制不住的心酸。周六的这天,钟念尧依旧坐在电脑前,我从身后抱住他忙碌的身体,头紧紧贴于他的后背之上,想说的堵在了喉咙处,独独化作嘴中轻溢而出,那泛着心疼的一声叹息。
钟念尧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将我搂在怀里,笑着问:“怎么?担心我找不到工作,让你和笑笑以后跟着我喝西北风?”
我立刻从他怀里挣开,轻推了他一下:“你明知道不是!”
“我知道!”钟念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傻瓜,不用担心我,若是找不到工作,我可不会跟你客气,暂时就由钟律师支助家里的开销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钟念尧故作轻松的说出那句话时,我的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要知道从一个男人的口里吐出那些,尽管他说的云淡风轻,也需要莫大的勇气。钟念尧突然慌了,忙拭出我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怎么了?那我不让你花钱还不行吗?”
“噗….”。
我再也控制不住,破涕为笑。他总是有这样的能耐,能让我转哭为笑,我知道他心里定是压力很大,生活的压力,责任的压力,虽然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可云端到地面,说重不重,却也足够让有些人再也爬不起来。
钟念尧出门的时候,我也换好了衣服,他拿起公文包,见我已经等在门口,问“怎么?你要陪我去面试?”
我点点头。
“得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还不至于一个面试都搞不定。”他摆摆手,在玄关处换好鞋。
可是我却异常坚持,并不是担心他以求职者的姿态重新进入社会,会有不适,我只是单纯的想陪他走过这一段路,从前他的那段奋斗,我没有参与,这次的脚步,我决不能缺席,不论是好的或者不好的,风雨路上,我不要他再孤单一人。
“我这不是怕你面试不成功,一个人想不开。”我故作不屑,翻了他一个白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钟念尧习惯了这种互相打击,互相揶揄的相处模式,此时我才体会到别人口中那句“感情是吵出来的”的含义。
有些人习惯了相敬如宾,有些人更钟情打情骂俏,于我们而言,有彼此的日子便是陪伴,再大的困难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打打闹闹之中相互扶持,磕磕绊绊里面相濡以沫,等到我们老去的那天,还能牵着对方的手,相约黄昏下。
不过是那句:最浪漫的事,便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钟念尧终是奈何不了我,勉强答应让我陪伴着去面试,当然我只是在公司楼下等他。
今天他面试的职位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市场经理,虽然与钟念尧之前的工作有些出入,但销售自有互通之道,钟念尧研究了那家公司很久,决定去试一试。
只是上去没有多久,钟念尧便下来,坐到驾驶座上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我有假设过面试不顺利的情景,可是看到他受打击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但不想给他过多的压力,故作轻松的安慰:“别灰心,是他们没有慧眼识英雄,说明并不是你这匹千里马的伯乐。”
钟念尧看着我笑笑,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屏幕一眼,又立即挂掉。
我不过是瞥眼之间,还是看到了屏幕上的那个名字—陶嫣。
她似乎不肯罢休,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钟念尧的电话,都被他一一按掉,正当钟念尧划动手指,准备将她的电话加入黑名单时,陶嫣又打来了,这次我将手机从钟念尧手里接过,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脸,划开接听键,放到耳边。
“念尧,我刚刚并没有开玩笑,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恢复到从前。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想好了,随时打给我。”我听完按掉电话,这才知道刚刚钟念尧下楼时,那极力压制的怒火来自于哪里。
我将手机放到面前的贮物柜里,拉过他握住方向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