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他死。届时需要李大人相助。”
李益吃惊地看着杨信。
她要弑君?
他没有太吃惊,只是有一点吃惊。或许,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他将这话在心中斟酌半晌,继而问杨信:“娘娘打算怎么做?”
“废了拓跋泓。”
杨信道:“杀了他。”
他道:“只要皇上一死,咱们可以立刻扶太子登基,然后由皇太后垂帘听政。届时朝堂便可重新回到太后手中。只要能控制好局面,事情就能顺利,一朝天翻地覆。”
李益道:“有哪些人?”
杨信看他有意,遂坐在案前,目视了他一眼,手指蘸着杯中的茶水,一笔一划,在案上写了一排名字……。拓跋徵、刘孝仁、长孙侯……一共十一个人。李益如此认真看了半晌,忽然感到有些不妙。
不够。
没有最重要的人。
仅靠这些人支持是不够的。他凭他的直觉,就知道这计划绝对不妙,失败的可能太大了,没什么希望。
等一排名字写完,没有他想看到的人,他有些担忧道:“这不行,不够。这样太危险了。”
他问道:“元子推怎么办?宗室诸王,他们不会允许太后这样做的。若是他们反对,咱们会立刻陷入危险。”
杨信道:“若他们听话便可,不听话便杀。”
李益道:“高盛呢?其他大臣呢?”
杨信淡淡道:“他们都是两面派,谁掌权,谁说话就听谁的,只要咱们手中握有太子,他们不会说三道四的。”
李益道:“我还是觉得,这太危险了。”
杨信看他犹豫,道:“但凡做这种事,都有危险,不冒险怎么能成大事。有什么政变是全不冒险的?”
“还是不能如此草率。”
李益道:“这是要送命,一旦失败要株连九族的,而且也会牵连太后。咱们不能冒这个险,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杨信变了脸色了。
他站起身来,忽冷道:“李大人,你该不是怕了吧?”
半晌,李益道:“我能否见一见太后。”
杨信道:“这件事是太后的意思,太后让我来联络你,说你会相助。”
他危险的目光看着李益:“我有点担心,太后不会看错人了吧?”
李益道:“杨公,不是我胆小怯懦,只是我认为眼下时机还不成熟。”
杨信冷道:“等他羽翼丰满,咱们就更没有时机了,只有现在就下手,或可有一线生机。咱们不能再犹豫。”
李益竟不知道,原来她跟拓拔泓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知道,她和拓拔泓之间一直是有些龃龉的,但那都是暗地里的心思,表面仍在尽量维持,力求合作,避免争斗,却不料他离开的这短短三年,已经发展到了要置对方于死地。
当初因为罢令的事,她遭遇了什么,承受了多大压力,他根本不能去想。这些年,她怕是也忍够了。
他努力平复着情绪,坚持道:“咱们不能拿太后去冒险。这样做,不光咱们有危险。你我死不足惜,可若皇上知道了,必定会连累了太后,害了她性命。”他其实隐约猜测道,这可能并不是真正太后的意思,只是杨信个人的意图。
“她现在这样活着,比死又好的了多少呢?”
杨信道:“既然没有差别,不如放手搏一搏,成败就在此一举。”
他看着李益道:“你若不做,我就去做。你要是怕了,大可以去皇上面前告密。李大人,太后如此信任重用你,对你深情厚谊,难道你却对她的处境不闻不问吗?”
这句话切切实实触动了李益。
她的处境……。她的处境怎么样呢?他不知道,也不能去多想。她跟拓跋泓……。他自始至终无法探知他们的关系,他知道他们一直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肯承认,但他其实都知道。他想,也许他们有感情吧……。也许她也爱他吧。
只能这样想。
她爱不爱自己呢?
他并不晓得。
她大概喜欢他。她大概,对他也有情义,否则不会让他远离京城,让他重回到慧娴身边。
但爱的有限,他也并非她的必须。
李益道:“她现在……怎么样。”
杨信道:“她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益摇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我没见着她,我从哪知道。”
杨信沉默了半晌,道:“她现在很不好。”
李益听到这句很不好,心蓦地一惊,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辞了一下。他惊讶道:“怎么了?”
杨信道:“嫁完爹又嫁儿子,伺候完大的伺候小的,你说好不好?”
李益哑然了。
杨信笑了笑,面容中忽挑起一抹不正经的戏谑之色:“李大人,我看你这几年过得不错,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去的事情全忘光了吧?要不要我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