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确确是儿子的意思,如今公主诞下世子,咱们安国公府和皇室已经水乳交融,父亲应当一切以皇上为重,以大局为重,而不是只顾着眼前蝇头小利。”
安凌云急急道,一边跪倒在地,一字一句都是哀求:“父亲,您若是继续让程子昂监视宁亲王一举一动,又让儿子在公主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儿子如今既是天家驸马,本就身份特殊,若是再因安国公府,吃罪了帝后公主,那儿子日后可要如何自处?父亲一心为我安氏一门着想,难不成儿子就不算是安氏族人吗?父亲就不能为儿子着想一二吗?如今儿子也是做父亲的人了,父亲就真舍得眼瞧着儿子成日提心吊胆、坐立不安吗?”
“你的话,为父记下了,起来吧。”安少游抿了口茶,心里烦乱不已,想着一会儿回府必定要好好和父亲长谈一番。
只是蜀地……
到底不是寻常之所,就算他想撤手,父亲却未必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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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赵如海把小米无花果羹小心放到龙案上,含笑道:“万岁爷,您批了一上午的折子了,喝点小米无花果羹润润肺吧。”
方之衡顺手端过来舀了一口送到嘴里,赞口不绝:“味道不错,谁送来的?”
“长春宫的素染送来的,说是贤妃娘娘亲手熬的,”赵如海躬身道,“万岁爷若是觉得味道不错,不如晚膳去长春宫用?”
方之衡又吃了一口,一边咧了一眼赵如海:“贤妃这几日总过来吗?”
“万岁爷有些日子没去长春宫了,贤妃娘娘盼万岁爷就像是久旱盼甘霖似的,自然就遣人多来了几趟。”赵如海陪笑道。
方之衡不语,将碗推在了一边,赵如海不敢再多言,忙得取了帕子递过去给方之衡擦了嘴,又奉了茶,然后收拾了碗盏躬身退下。
方之衡瞧着龙案上摊开的青海密函,蹙了蹙眉,心里烦躁得很。
陈大愚的这份密函,已经到了两天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安子尚在西北积累多年,一朝离开,但是陈大愚接手却并不轻松,短短一年光景,陈大愚已经斩杀了一十三位大小将军,扬刀立威,在这个危机时刻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却收获甚微,方之衡的确低估了安子尚在西北大军中的威望和积累。
更何况,突厥老皇上如今危在旦夕,几位亲王明争暗斗,正是边境最乱的时候,若是突厥趁此钻了空子,那事情自然就大了。
陈大愚也只能暂时奉行攘内必先安外的政策,把自己从青海带出来的主力都布置在边境重镇,边关事大,他自然不敢擅用从前的西北军,所以这一次派往蜀地平乱的军队,陈大愚只能派原本安子尚手下的西北军过去,至于剩下的三十万西北军,则一半被分散在青海大军中,一半在大营留守。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