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面容已毁，身有残疾，但是却肤如凝脂，身材窈窕，还是引得许多汉子觊觎，而你的孽种就靠着她那副肮脏的身子养活长大，后来长得还挺好，不信你看看，我长得多像你。”

“她以前闲下来的时候，最喜欢一眨不眨地看我，说我长得像你，嘴唇和下巴尤其像，所以她总是痴痴地看着，什么都不做，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能从清晨看到黄昏，方之龄，你知道她那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吗？那双眼睛莹润得似乎要冒出水似的，那张丑陋的脸也会变得柔和宁静下来。”

“方之龄，你知道吗？她夜夜都在光着身子在那起子男人身下**，然后白天又这样痴痴地盯着我看，透过我的脸，看着你，可是她不是应该恨你吗？但是她却从未恨过你，甚至她还靠着那段在蜀地的时光回味一生。”

“方之龄，你知道这样的女人多可怜多可悲吗？”

“除了那段短暂的替身时光，和龌龊的生活，她一无所有，而这样的生活，不该属于她，都是拜你所赐，而今时今日，你却有脸说不关你的事儿，方之龄，你说这世间还有比你更厚颜无耻的人吗？”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方之龄目光涣散，嘴唇渐渐灰白下来，费劲地张合着，说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这辈子我的报应……也也够了……”

“不，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你此生最大的报应是什么吗？”方之龄忽然阴冷一笑，“看到了吗？你的独生子净身入宫做了太监，方之龄，断子绝孙才是你最大的报应！”

“你！你你你！”方之龄双目欲眦，蓦地僵直着坐起，又忽而重重倒下。

南生眼泪蓦地夺眶而出，凄然哽咽：“娘，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一辈子的男人，娘，你这一生何止是错付！”

毫不费力从冰冷的手指上脱下那只鸾凤和鸣翡翠扳指，南生在手中掂量看着，将扳指放进怀中，蓦地一把将方之龄的尸身推倒下地，再将榻前那盏沉重的青玉琉璃屏风推在方之龄的身上，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南生迅速闪身出门，双足点地，跃出高墙，人影消失浓黑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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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二十年七月初三

长公主方渐琪携驸马安凌云入宫，方渐琪大婚两月便已有孕，道现在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子，徐德仪不放心方渐琪在宫外养胎，就遣人将方渐琪接近景仁宫养胎，安凌云今日就是将方渐琪送进宫来，在景仁宫陪着徐德仪、方渐琪用了午膳，便就去了长春宫给贤妃安少眉请安。

安凌云一进了长春宫，便就听着里面有女子哭泣声传来，仔细一听，竟是胞妹安香凝的声音，忙得快步进去，果然瞧见安香凝捂着脸靠在安少眉身上呜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