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收?
终于忍不住擦擦她的泪,笑谑她:“我说你老爱哭,你还反驳,你说说,这几天你有没有淹了成堡主的别业?”
“没有,我没哭,一滴泪都没掉。”她睁开眼瞧他。
“是吗?”他将信将疑。
“是啊。”她有些忸怩,“我怕……我哭瞎了眼,就再也看不见师父了。”
“真是孩子气。”他温柔地向她一笑,“所以你看见我后再哭,打算溺死我。”
“没没,可是我忍不住啊!”她懊恼地揉揉眼。
屈恒微笑看她,柔声道:“没关系,你若哭坏了眼,我给你医。”
婵娟红了脸,垂着眸子,不敢再抬头。
哟,害羞的小丫头又回来了?想起傍晚相见时她孩子般的嚎啕大哭,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婵娟?”
“嗯!”她的脸快埋进床褥里。
“今日……”他想了想时辰,改口道,“昨日傍晚,成堡主误会时,你……”他轻轻地笑,“你好凶!”
“我……”她恼起来,“谁叫他打你!”
屈恒顿了顿,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她扑到他身上,像护雏的母鸡,让他吓了好大一跳。
“我,我……”她抿了抿唇,脸上红红的,“我的武功虽然差,可是也要保护你,你受了伤,不能自救,那就由我来保护你,就算我死了,也不容别人伤师父分毫!”
屈恒又呆住,这可是那个一向羞怯又爱哭的小妹子?她的目光清亮而坚定,白净的小脸挂着不容置疑的神情,是他的坠谷改变了她?还是,她原就有此性情,只是他不曾发觉。
而他,似乎也渐渐有些动摇。他一向受不得别人过多的热情,天生的平和淡然令他与人群不亲不疏地接触,像不得已收的那两个年纪比他还大的徒儿,他能躲就躲。而这个少女由刚开始一心一意地依靠变成今日的矢志保护他,让他的心日益放不下起来。
究竟,是谁改变了谁,又是谁在牵挂着谁?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别开眼,“婵娟,咳,快四更了,你该睡了。”
“啊,这么晚了!”她惊跳起来,迅速吹熄蜡烛,“是我不好,我不好,让你现在还不能睡!”
黑暗中,听她跌跌撞撞地摸到门口的声音,好像还不小心碰了头,最后是轻轻的阖门声。
屈恒忍俊不禁,将脸埋在枕中沉沉地笑起来。
第7章
云是淡的,风是清的,天是朗的,花是艳的。
可是,成淮的脸上却布满了阴云。
他阴沉沉地望着走进听荷水榭里的两个人,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师父?啐,骗鬼去吧!年纪轻轻的,甚至比他还要小个一两岁,怎么可能是婵娟的师父?
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
明明水榭里的两人并无亲昵的举动,不过言笑晏晏,但这已足以叫他掀起漫天妒火了。
他拧着眉,见婵娟步出水榭似去倒茶,终于按捺不住,冷着脸走过去。
“成堡主。”屈恒见他走近,站起含笑施礼。
“不用客气。”成淮冷淡回应。见他轻袍缓带,举止文雅,虽然年轻,却自有一股泱泱风度。
“多谢成堡主相救婵娟,且容留在下在此养伤。”感到对方掩不住的敌意,屈恒颇觉莫名其妙。
“小事而已,何必言谢。”成淮负起手,远眺荷塘,此时莲花尚未含苞,荷叶倒是碧油油一片接向天际。
屈恒不由沉思,他在这养病数天,主人并未探望,照理成家堡偌大商家,应广结天下人,怎会如此失礼?不晓得是否自己不知何时曾得罪了主人。
“不知婵娟师从阁下,学的是什么?”
“讨生活的小伎俩罢了,不足道也。”屈恒暗皱眉,成淮不问他所从何业,却问婵娟学什么,绕个弯子说话倒真奇怪。
成淮暗自咬了咬牙,“听说屈公子精通医术?”他这次问得明白。
“不敢当,略晓皮毛而已。”屈恒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