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了苟婶儿,“有啥稀奇的,不就是蛇人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这样,虫子都钻到身体里去了,也就苟珍珍不嫌脏。”
他紧张地说。
苟婶儿倒是知道蛇人,娘家村里子曾经出过蛇人,据说是捕蛇人家,得了怪病,一家子都死了个精光。听说人死了以后,那些人的皮肤里还钻出来不少虫子,吓坏了村人。从那之后,村里就规定谁也不许吃蛇肉了。
像是蛇胆之类的,甭管人说的再好,他们是一口都不能沾的。
听丈夫这么一说,苟婶儿害怕了起来。
“太吓人了,村里就没个人管?”她急忙问道。
苟婶儿丈夫冷笑两声,“谁管?咱村的族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啥德行,若是以前,没有了苟全喜咱们肯定要推举白小子的,可那小子精明,说什么也不在村里呆了。”
苟婶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快别说了,现在俺见到白小子还臊得慌。”
“不行,俺得和苟珍珍说说,别和那些蛇人混了,弄不好要死人的。”
苟婶儿突然起身说道,反而是他的丈夫冷情许多,拉着苟婶儿坐了下来,“别去,脏的很。”
“哎呀呀,你这人……”苟婶儿气道。
他依然不动,“前些日子没少人劝她,可她说啥?还以为要和她抢人,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指不定她也染上了。”
“哎!”苟婶儿颓然坐下。
他们正说着话,苟珍珍的儿子来了,看见苟婶儿笑得极甜,“婶子回来了。”
“哎,来,吃糖。”苟婶儿连忙招待,多数村人都是这样,甭管上一辈关系如何,对孩子都是要热情招待的。若是因那些原因不理别人孩子,少不得让人背后讥讽小肚鸡肠。苟婶儿自认是大度的,索性从来都把苟珍珍母子分开看。
“还是婶子对俺好,每次都给俺带糖吃。”小孩笑嘻嘻的露出一对小虎牙,十分讨喜。
含了块糖,小孩眯着眼睛继续说,“那五个人长得可怪了,一个眼睛上长了个大包,还会动,剩下几个身上也有几个会动的大包。”
苟婶儿叹了口气,吩咐他,“那大包里面是虫子,要吃人脑子的,你离他们远点,小心虫子上你身上去咬你。”
村里的孩子就没有怕虫子的,听了也不以为意,笑嘻嘻的应道,“好嘞,俺听婶子的。就是婶子不说俺也不想理他们,走路怪模怪样,个头小小,一点儿都没有男人的样子。不过俺娘说他们有钱,住在俺家一天要给不少住宿钱,不能当着他们面笑话他们。”
苟婶儿一听孩子说得轻巧,就知道苟珍珍肯定没干他们猜测的那些事,不由地白了一眼丈夫。
就知道他们男人在这方面爱幻想,没想到她自己丈夫说起这事也没个谱。
她就说嘛,苟珍珍儿子又不傻,怎么可能在外面乱说。
“他们怎么住你家啊!”苟婶儿问。
孩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说,“还不是身份证闹的?现在薛湖镇没有身份证连个住宿都不容易。”
苟婶儿心有戚戚眼焉,她何尝不是吃了这个苦头,一路没少被盘查,听闻杜夫人又拿出了个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水,连外国都没有的,现在检查得格外严格。
“啥时候俺们也能办上身份证就好了。”苟婶儿说。
苟婶儿丈夫在村里呆着不觉得有那个必要,说,“没有就没有呗。”
“你知道什么,现在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再说,办身份证能领高产小麦种子,你不稀罕?”
这个她丈夫稀罕,张了张嘴,没说话。
一旁的孩子说,“俺不稀罕小麦种子,俺稀罕糖,听说俺这么大的孩子去办给发乳糖吃。”
苟婶儿给过他一颗乳糖,滋味美妙得让他念念不忘。
孩子又陪着苟婶儿说了会儿话,临走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扭头问她,“婶子你见多识广,八嘎和密西是哪里话,怎么听着恁别扭呢?”
第60章
苟婶儿愣住了, 一拍大腿, “哎呀, 不好。”
小沙田村比较闭塞,不知道八嘎密西的意思, 她在外做工可是没少听说什么八嘎太君要密西之类的段子。
好在她知道事关重大, 立刻止住了话头。
“你回去什么都不要说。”苟婶儿一面嘱咐孩子一面将所有的糖都塞给了他, “听话啊!下次给你带一包乳糖吃。”
苟婶儿蛇打七寸,苟珍珍儿子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自从小高庄批量生产糖果后,孩子们吃块糖不再是难事, 再不济, 小沙田村种的甜菜还剩下些, 耐着性子总能熬点糖出来。
熬汤倒也简单,三四个甜菜切成细丝放入锅中熬, 一大锅也能熬出一小碗的糖,足够一个孩子美美吃上好几天的。
可是乳糖就不一样了, 制作乳糖需要牛奶、淡奶油,都是比较稀罕的东西。听说小高庄产的乳糖又叫鸟结糖, 在上海一包要卖半块大洋。因此,产量极少,娃娃们没有哪个不爱的。
苟婶儿的承诺可把他美坏了,连蹦带跳地回去了。
这厢,苟婶儿神色严肃地和自己丈夫说,“应该是日本间谍,外面都传开了, 日本人知道杜夫人的神药,要抢走治疗受伤的日本兵好打中国人呢。”
苟婶儿丈夫凝神细听苟婶儿的分析,附和她道,“可不能让他们给得逞了。”
他想了想说,“这事必须得悄悄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