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拉车的是是一匹匹大马,只是这些高头大马的形象实在是可怖,一个个没了光鲜的外皮,只有血肉筋骨暴露在外,眼眶中也是空荡荡地冒着黑气,车两边站着宛如木偶脸色惨白的提灯侍女,仔细看去,那些侍女手上的灯笼竟然都是人头做成。
随着车身从山崖下驶出,天空竟然零零落落地落下无数灰色花瓣,等到花瓣落下才看到那根本就不是花瓣,而是烧成灰烬的纸钱。
看到车架到来,方思睿的表情变了变,眼中透过一丝惊恐和羞怒,而方家的人还有罗大师早就被古墓主人这种出场给震撼到了。
没想到做了鬼还能讲究这种排场,他们还以为当了鬼之后就像老头子那样孤零零地一个魂魄飘着,享受家人的供奉呢,现在看来还是古人会讲究。
车架很快就到了白若水一行人面前,青铜香车中古墓主人的目光透过纱幔落在方家人还有白若水一行人身上转了一圈,每个人都感到仿佛小手一般的冰冷寒气从他们身上拂过,最后古墓主人的目光落在了白若水身上,娇声娇气地道:“还是这位上师有眼光,小女子可不是什么老鬼,而是陛下亲封的淮阴公主。”
白若水客气地拱手道:“公主打扰了。”
听到古墓主人自报家门,所有人都有种三观刷新的感觉,这……人死了变成鬼,居然还有生前的排场和尊位啊,难怪这古墓主人如此霸道,他们方家竟然是不小心占了一位公主的山头,跟这种死了多少年的公主比,他们自然是比不过。
可是比不过也不能让公主抓了他们家老子的魂魄,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故意要把老人的坟墓迁在公主坟墓头上的。
“公主殿下,我们方家不小心把老头子的坟迁到了您上头,那是我们方家不对,日后我们一定时常供奉以表歉意,但是我们也不是有意如此,您也不能扣下我们老头子的魂魄,不让我们把坟墓迁走。”
方甜的父亲自诩为一家之长,见正主不是那种失去理智要人性命的厉鬼,他也就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同那位淮阴公主商量起来。
不知道何处的阴风吹起了公主香车的帐幔,灰色的帐幔幽幽地飘起,露出了香车上公主的真容,那位隔着帐幔看起来瘦长曼妙的身影竟然根本是一具骷髅,骷髅两个眼窝中是一团绿色的鬼火,那骷髅头上戴着华美金冠,身上披着红霞披风,走坐说笑皆如同活人一般,可尽管如此,那骷髅的样子还是让人心底发冷。
方甜的父亲忍不住惊叫一声,后退了半步。
阴风飞过,帐幔悠悠地落下,香车中的公主轻笑出声,她俯身看向香车下的众人,那双闪动着绿色鬼火的眼睛落在了白若水身侧的方思睿身上,方思睿竟然低下头悄悄移开了步伐,往白若水身后躲了躲。
看起来虽然方思睿之前说着愿意为了众人回到古墓,但实际上他本人是十分不情愿的。
公主笑了起来:“刚刚上师震怒也是为了您身后的魂魄吧。”
从头到尾白若水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哪怕这位淮阴公主的阴魂以如此强悍的方式登场,哪怕刚刚帐幔飞起看到了公主的真容。
听到公主这么问,白若水淡淡地道:“正是如方家子孙所说的那般,方家将坟墓迁到您的上头,确实是冒犯了您的尊贵,只是方家的人毕竟不知情,您也没有理由扣押他们父亲的魂魄,不让他们将坟墓迁走,毕竟合家团聚人之常情。”
公主在香车上娇软地笑了起来:“只怕不行呢上师,你身后的那位是奴家的驸马爷啊,你要让他们合家团聚,但是我也要合家团圆啊,要我说,阴阳两隔,方思睿既然已经不是活人,那也没有必要按照活人的规矩来,他如今已经是鬼了,与我在一处乃是天造地和的一对。”
听到公主这么说,方思睿也顾不上躲着公主了,他从白若水身后站了出来,羞愤无比地指着公主道:“是你强迫我留下来的,我已经说了我有妻儿老小,怎么和你在一起就是天造地和的一对了,你让我夫人如何自处。”
公主似乎冷下脸,口气也变得冷冰冰的:“你是死人她是活人,你们阴阳相隔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更何况你压在本宫墓地上头,本宫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你家人做什么,是你自己答应留下来陪本宫来赎罪的。”
“我……我……”
如果不是已经变成了鬼,脸色没有办法变化,只怕这会儿方思睿已经脸红透了。
他甩袖愤然道:“我以为只是留下来做苦力赎罪。”方思睿生前做人其实挺清正古板的,也难怪接受不了死后成了鬼居然遇到这么破廉耻的事情。
公主笑了起来,她语气轻佻魅惑:“郎君,你这般样貌本宫留你做苦力干什么,难道本宫的阴兵还不够用吗,更何况苦力的那些活你又如何做的,当然是留在古墓中好好侍奉本宫了。”
在场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原因,他们之前的想法真的都太天真了,没想到当了鬼还有被人强取豪夺的一天,而且还是个女鬼强抢男鬼。
其实只听公主说话的声音,会觉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