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是三日前便收到了请帖么?怎的现在还未来?莫不是忙忘了?”
“回公主,陛下几日前严令禁止王爷带猫出席今日的生辰宴,因而王爷无法到场,派人送了贺礼过来。”影七一五一十交代道。
长乐顿时蹙起眉,不满道:“睿王兄向来爱猫,上次赏荷宴带猫去也没见皇帝哥哥反对,今儿个怎么认真起来了,你只管去把王兄请来,今日宴席是为本宫办的,皇帝哥哥怎么说也会给本宫一个面子。王兄好不容易才有一样喜爱的物事。玉妃娘娘都把小宠带了来,睿王兄贵为一朝亲王怎么就不能带了?”
影七有些为难地回答,“此事皆因前些日子王爷带猫崽上朝,触怒了一干大臣,陛下担忧王爷养猫魔怔了……”
“魔怔?”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明亮的杏眼里满是嘲讽,她抚了抚手中精致的团扇,悠悠道:
“若是养只猫也称为魔怔,那睿王兄干脆舍了所有喜好便是了,没得平白无故被弹劾。他在边疆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时候那些文臣在府中歌舞升平,这会儿回来了连个喜好都不能有了?也不看看王兄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只管把王兄请来,出了事本宫担着,绝不连累王兄。”
影七只踟蹰了几秒便恭敬地行了礼告退,回去通知睿王。
长乐公主在他们暗阁一众人心中一向是敢爱敢恨值得尊敬的主,曾经聂臻刚刚封王的时候因为老国师的预言在朝中举步维艰,长乐公主不惜挺身而出为其辩解,满朝文武竟说不过她一个小姑娘。后来睿王能顺利离开京城前往边疆也有长乐公主的功劳。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公主从小就极为袒护自己的王兄,在他们暗阁看来便是第二个主子。这也是聂臻一直极为维护她的原因。
见影七领命离开,长乐轻轻叹了口气,精致的眉眼竟罕见地有些忧愁,片刻后又消散不见,她打理了一下曳地的袖子便若无其事地出门回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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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臻得到影七的传信时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只是冷硬的神情放缓了些许,听完汇报后他摇了摇头,斥道:“长乐及笄了竟还如此意气用事,胡闹。”
今天在书房中值班的是影五,闻言笑嘻嘻道:“公主一向护短,容不得他人欺负王爷,这事被她知道了没有直接出去质问陛下已经是非常稳重的表现了。”
聂臻不置可否,只伸手小心地把书案上猫窝里的小落墨抱了出来,藏在衣襟里,随即站起来往外走。
“备马。将贺礼带上。”
影五忙跟了出去,问道:“王爷今日不是早就派人把贺礼送过去了?”
聂臻脚步不停,声线依旧平稳,“去库里将本王亲自准备的那份带出来。”
影五和影七闻言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偷偷扭头笑了出来。
他们王爷明明早就特意为长乐公主准备了她最喜欢的礼物,却只命人把另一份礼物送了过去,摆明了是料准长乐公主会因为这件事动怒,继而顺利借着公主的名义过去送礼,这样即便陛下发现了碍于兄妹两人的情面也不好怪罪。
聂臻调转马头出了王府,一只手下意识贴在心口处小猫窝着的位置轻轻抚了一下,又松开手。
刚刚两个影卫发笑的缘由他自然清楚,却也无法反驳。事实上以他原本的打算,哪怕皇兄再如何勒令都会风雨无阻地前往长乐的生辰宴,毕竟长乐于他而言极为重要,是否被弹劾他并不在意。
然而昨夜另一重神魂竟私自下令命影二送了一份贺礼过去,又命影七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长乐,以至于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虽说另一重神魂此举于他有益,也顺利解决了可能会因为带猫前往宴会而招致责难的问题,但对方莫名出手相助,实在与往日的作风迥异。记忆互通只能了解发生了何事,却无法传达所有的思想,若不想让对方知晓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控制。这也就导致了他们至今思维独立,几乎没有相像之处。
正沉思着,聂臻忽而感受到胸膛上温热的小身体微微动了动,似乎是翻了个身,连忙勒住马,抬手安抚地摸了摸那一小团,过了一会儿见小家伙没再动弹,皱紧的剑眉方微微舒展,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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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在接待了诸多宾客后总算是见到了聂臻,收到对方送的礼物后更是喜笑颜开,连诸茗趁机过来送礼都给了好脸色。
宴会进行到一半后皇帝便注意到睿王衣襟处的异样,当即明白过来聂臻又带了猫。
长乐公主眼尖地发现睿王兄跟着她的皇帝哥哥离开了宴席,连带着玉妃也带了出去,不由蹙了蹙眉,思索片刻后便拒绝了诸茗邀她一同游湖的提议,紧跟着离开了。
等她赶到留雨苑的赏荷亭的时候,正好听到玉妃在温声细语地劝慰。
“睿王爱宠并无不可,只是早朝与宫宴之时礼数总是免不了的,王爷并非女眷,带着小宠到底是易引人非议,陛下所言亦是忧心睿王因此遭受责难。往后可莫再如此,小宠养在府里也便罢了。”
聂臻似乎对此不甚在意,注意力大部分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