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一副诚恳受教的模样,在躬身倾听,郭威说了几句后,便住言不语了,或许他也心知,有些事不言也明,不语也晓。
他最关心的还是河东军南归的问題,若是河东军在南归途中对范阳府有所动作,刘峰连哭的地方都无沒有。
郭威终于在语重心长的一堆废话后,缓声说了一句,“相州、邺都南北三百里不得驻军;王母八陉,各掌四陉,不得兴建关隘;助我登上大典。”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让原本愣神的刘峰一瞬间惊醒,他知道这是郭威开出的条件,脑袋急速的旋转,其实这三个条件对他來说并沒有太多的苛刻之处,反而表示出了亲近之意。
与其说是条件,倒不如说是,郭威在防患于未然,倘若刘峰有一日真有反意,这些便是能限制刘峰的关键。
相州、邺都本就未驻军,而王母八陉中的南麓四陉都在河东军手中,即便郭威不提,刘峰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至于助郭威登上大典,那更是一个对刘峰來说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刘峰本就对刘氏旧主并无好感,再则郭威荣登大典,已然是势在必行了,这也是他无法阻止的事情。
心下一思忖,便长长的一揖,正声道:“末将多谢将军厚爱。多谢将军看重。某刘氏一族,愿为将军守得北地安宁百年。”
……
回到益津关之中,刘峰心中感慨万千,他虽在郭威帐中快要感动的涕泗横流,但回到城中,便冷静了下來,郭威此番南归定然是有其他的缘由,且郭威已经把他与范阳军当成北地重大的军镇。
这一切还有许多未理清的因素存在,刘峰沉思了一路,回到了自家的议事厅中。
曾誉、郭崇韬、乌泽、曾荣等人都聚在议事厅中,等着刘峰归來,对于河东军、禁军突然开拔,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且今日两军在城内外还隐隐较量了一番。
但有些事刘峰自己都还沒搞明白,自然是沒法和他们解释,所以直接道:“河东军南归了。以后狼骑再度南下,怕是不会再有河东军助阵了。”
厅中的数人闻言,都傻了眼,虽然最近几日,两军稍稍闹的有些不快,但也曾并肩做战,怎么到了今日有些水火不合的感觉。
今日城外战鼓声擂擂,让他们差点误以为,两军要來上一战,但幸好什么都沒发生。当得知自家将军去了河东军营中,便集起大军,倘若不妥,便大军齐出与河东军拼个死活。
但他们却看到自家将军完好无损的回到城中,而河东军却也要南归了,难道是自家将军依靠三寸不乱之舌,说退了三十万大军。
厅内的诸将,如此揣度着,但刘峰接下來的话,又让他们为之一愣。
“速速派出哨探,定要探得河东军南归的真正原因。”刘峰一脸沉重之色,他越是思虑,越觉不妥,郭威既然放弃攻打大同城的机会,聚兵益津关,定然是要范阳府低头,要他刘峰臣服的,但就此不作为的撤退,似乎有太多耐人寻味之处。
厅内众人,到底还是郭崇韬反应机敏,顿时反应道:“将军是以为,朝堂之上,有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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