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湿漉漉的眼睫簌簌往下掉。
然后,她忽然伸出手去抱住对方的脖子:“我,我不哭了,萧哥哥你也别难过了。好不好......”她用自己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少年的脖子,埋着头在对方的肩头蹭了蹭,把脸上的眼泪都蹭去了,一面哽咽一面安慰对方,“我们都不难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伸出手按住了她,用力的将眼前的女孩抱在自己的怀里,似是想要把人整个儿的嵌入体内。
那是带着泪水的咸湿味的拥抱。可是,许多的悲伤似乎也因为这样的一个拥抱而消散开去。
就像许多年前在镇北侯府的书房里那样,他们仍旧是鸟窝里的两只贴得极紧的雏鸟,只有彼此才是最亲密的存在,只有彼此才是依靠,只有依偎在一起时才能感觉到真正的安全。
........
沈采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行宫的床榻上了,床榻柔软温暖,就连盖在身上的锦被都是熏过的,带着淡淡的安神香气,让本来就有些懒洋洋的人更是不想起来了。
沈采采勉强提起精神左右看了看:现下正是夜里,有银白的月光从雕花木窗外折入殿中,瑟瑟荧光落了一地,烛台上的烛光却又比月光热了许多,灼灼烧着光与热,倒是将整个寝阁都照得犹如白日一般。不过眼下殿上却没看见皇帝的踪影,好似只有她一个人在躺在榻上。
这倒是叫沈采采略松了松心:既然都在寝阁了,想必是没有大问题了。她刚醒来的时候,思绪还有些迷糊,这一放下心来便忍不住又开始琢磨起梦里的事情:刚刚的那个梦,大概又是原主的回忆?
看梦里的情形,原主那时候大概也就十岁出头的年纪?还有,原主那句“娘娘她人这么好,为什么就.......”说的是元贞皇后?所以,应该是元贞皇后出什么事了,原主和皇帝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男孩方才躲去那个山洞的又哭又抱,互相安慰的?
沈采采不由联想起前不久,她和皇帝两人躲刺客,皇帝看到山洞时说的那句“我也好几年没来了,上次还是......”以及自己当时的反应。
妈的,又露馅了!
沈采采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看那样子,那山洞应该是原主和皇帝都认得的,皇帝看她反应估计也能猜到她有问题.....不过,以原主和皇帝的感情,指不定她不知不觉间早漏了百八十次的馅了。只是,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为什么装不知道?他看起来竟还一派从容,甚至帮着自己遮掩?
这事想起来也是头疼,不过沈采采心里多少也已经有了些准备,故而眼下虽是头疼却也不是特别担心害怕:说到底,斗心眼肯定是斗不过皇帝那个心机屌,还是别没事找死、自寻烦恼的好.....
沈采采自欺欺人的把这事给丢到脑后,重又开始琢磨起自己之前的那个梦,慢慢的回想着元贞皇后是哪一年过世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元贞皇后应该是成平三年死的......成平三年,皇帝那时候,估计也才十五岁?看上去比现在嫩了许多啊,都会红眼睛.....
沈采采情不自禁的回忆了一下梦里皇帝略有些青涩的面庞,心情有些微妙起来:虽然她一直不怎么欣赏皇帝那张脸,但是这做了几场梦,居然也有那么一点体会到了他的帅.......
沈采采一直都以自己独特的审美而自傲,感觉自己和那些庸俗的凡人大不相同。所以,她还真没想着自己居然会因为几个梦而被掰弯了审美,不由很是郁闷,不禁抱着被子哼了两声暗道:等抽出空来,还是得找几个长得清秀的小太监,哪怕只是搁在边上养养眼、掰正审美也是好的啊。
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梦里梦外的事,沈采采很快又把这点小郁闷给丢开了,重又回归到了当前的现实:对了,也不知道那些刺客抓住了没?东奚山上混了这么些人进来,岂不是喝口水都不放心!
想到这里,沈采采因为睡意而有些懒洋洋的脑子便如同被浇了一桶的碎冰,凉彻入骨,一下子就醒过神来了。
她连忙从榻上起来,又叫人:“清墨。”
清墨想必是就候在殿外,很快便闻声推开殿门,上前来见礼,柔声道:“娘娘,您醒了?”
沈采采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感觉问题太多一时不知该如何问起,索性便先问了一句:“陛下呢?”
清墨虽觉得自家娘娘和陛下此回很是吃了一番苦,可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想来经了这一回,陛下和娘娘的感情又好了许多——这不,娘娘一醒来别的不问,反倒先问起陛下来了,果是情深!
想到这里,清墨心里固有几分欢喜却又很为吃苦受累的皇后娘娘心疼,再不敢耽搁,连忙应声道:“奴婢听人说,那些刺客都已被孙将军带人抓住了,据说这些人都是前朝余孽,陛下想来也是正为这事忙着。”
沈采采听清墨说那些刺客都是前朝余孽倒也不是很奇怪了:也对,这大齐开国才几年,记得齐初这些年那些前朝余孽还是很有些势力的。以前在晋江看的言情还有好些作者爱搞些前朝公主什么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