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王朝之治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若只满足于当前,大齐怕是保不住许多年。要治,就要变,而如何变,谁来变则成了一个问题,别说,谢宣今日所言拿朝臣开刀确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一来可以肃清朝廷,反腐倡廉还官场一个清静,二来可以名正言顺铲除异己,将权力收归皇家。
景文昊心中大喜,道:“抬起头来答朕,礼与刑当如何处之?”
谢宣抬头,与景文昊对视,眼中没有一丝怯懦,镇定道:“《传》曰:罚疑从去,所以慎刑也。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自孔丘起,天下君王皆尊儒术,行克己复礼之策,讲先礼后刑,重礼轻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学生以为大错特错。”
谢宣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他却只当不曾察觉,继续说下去:“为臣者,理应先为民。旧时称大夫者,其入庙堂可辅佐朝纲,出战场可奋勇杀敌;而今称大夫者,察言观色,明哲保身,欺上瞒下,以无为为大作为,此等大夫得民唾之,刑不上实属荒唐。”
“好,好,好!”谢宣一语毕,景文昊连声称好,自重生之日起,他便看透了朝中这迂腐之气,不客气地讲,大齐朝堂如今有如一潭死水,当下缺失的正是谢宣这般顶天立地,不畏强权,不畏氏族大家的强臣。
景文昊笑着从安福全手中接过朱砂笔,再谢宣的试卷上写上“状元”二字,至此,谢宣重活八年,总算达成心中所愿。殿试毕,中书省出皇榜,其文曰:谢宣才冠京华,为状元,陶宪之温文儒雅,为榜眼,嘉定侯家二公子为探花郎。一时间朝廷上众臣面面相觑,眼中皆是不可相信,众人都押宝的陶宪之只得了个榜眼,而这位名不见经传,口中又言辞凿凿要治官的少年做了状元,偏偏皇帝好像还喜欢的很,这些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恭喜。一时间谢宣竟然成了香饽饽,被一班老臣围在中间,连去换状元服的时间都没有。
谢宣在宫人的带领下,排除万难才挤出来去换衣服。
“好些日子不见了,谢兄文采大涨谋略更是远在人之上,在下只能望其项背,输给谢兄,心服口服。”三人往换衫的偏殿走,陶宪之便主动与谢宣打招呼。
“论文采,在下不及陶兄半分,陶兄才情远在我之上,说来惭愧,今日我能略胜一筹,全靠投机取巧,剑走偏锋,机缘而已。读书人不耻的行径。”谢宣自谦。
“此言差矣,胸怀天下方是读书人应有的胸襟,在下自愧不如。”
谢宣正欲回话,一旁的王博文听不下去了,道:“你们俩都非常好,德才兼备,是天下君子典范,咱们能先换了衣服去游街么?我今日算了日子,游街完还得赶着去心上人家提亲,错过吉时就不好了。”
三人相视一笑,加快了步子。
宫中繁文缛节较多,再加上道喜的人络绎不绝,三人在宫中耽误了些时间,还未出宫,报喜的人倒先到了。
李之源在院中,一听到报喜的人来了,往外狂奔,抓着那人的手问道:“怎样?怎样?”
“恭喜府上,谢宣谢大人高中状元。”报喜之人喜笑颜开。
李之源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才落了地,好不高兴,掏出荷包将银子全部给了来的人,仿佛觉得不够似的,随手扯下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一起赏给了那人。转头便让人将准备好的火炮全部挂出来,敲锣打鼓放鞭炮。等做完这些,李之源估摸着快到游街的时间了,赶快乘了马车往状元楼走。
今日的状元楼几乎被各家小姐承包了,三甲游街,可是小姐们难得选夫婿的好时机,自然要过来抢个好位子,自己瞧好了。好在李之源早有准备,让人拿着名帖早早让人订了位子,才能在靠街的一边的窗户旁有立足之地。
“听说今年五甲都年轻的很,就连状元郎也才二十岁,还俊朗非凡,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李之源一站好,遍听见周围几个小姐叽叽喳喳围在一起闲话。
“当然是真的,而且身家非凡。你们都不觉得谢宣这个名字耳熟么?”
“谢宣,谢宣。”一位小姐喃喃,“难不成是前几年《京都百家公子名录》上第二名那个?我看过他画像,当真是貌可比潘安宋玉。”
“对呀对呀,自己还有一间明德坊,你们想想明德坊的生意多好啊,若是能嫁过去,各式吃穿用度定不会差了。”
“如今还中了状元,身家更胜从前了,好在还没有定亲,嫁过去便是正牌夫人,不知多好。”
“对呀,对呀。”众人纷纷附和。
李之源在一旁听的吹胡子瞪眼,他倒是从未想过他哥哥考上状元之后是要成亲的,毕竟谢宣整日跟他在一起,他从未听谢宣提过有任何中意之人,也从未听过任何娶亲的计划,可是今日看着这么多的女子都觊觎着他哥哥,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没等他想太多,锣鼓声鞭炮声便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打头阵的是八位手持巡街牌匾的士兵,其后一匹大马,马上坐着的正是新科状元谢宣,只见他身着红衣,头戴官帽,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