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罗中行!”
有一个瞬间,我感觉他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可接着又吼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且他是看着我吼的,那眼神,就好像我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
可在喊出这句话之后,他身上的燥气又沉了下去,而他的脸上都恢复了原先那种面无表情的神态。
而也正是这句话让我明白了,无当的意识恐怕没有完全消失,罗中行也无法完全控制住这副躯体。
可知道这些又能怎样,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罗中行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又抬手指了指次旦大巫:“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无法回应,罗中行则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他是我的分身,还有他,也是。”
说话间,他用手指戳了戳仁青的额头,这一下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仁青的额头上竟然被戳出了两个血洞,可现在的仁青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那张骷髅似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罗中行盯着仁青看了一会,又说:“也不对,他不算是我的分身,因为他身上有第一代大巫的血。你认得罗有方吧,你一定认得。”
在罗中行说话的时候,每次他开口,我都觉得他的精神有崩溃的危险,他有时候会陡然提升音量,有时候声音又会变得非常低沉,给人一种极不稳定的感觉。
他依旧自顾自地说着:“罗有方是我儿子,他是我创造出的,是我最完美的一个分身。可他为什么要背叛我呢,真是怪了,他小时候明明很听话。还有那个吴林,他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可他也背叛我了,怪了怪了,为什么最好的总是落不到我手里,我费了那么多心血,为什么总是得不到我应得的东西呢?”
话说到最后,他的音量变得非常高,我觉得他就要爆发了。
可在这之后,他的声音又变得十分平静:“嗯,我得不到,不是我的错,是因为天道不公,所以我才要开鬼门、毁天道,既然不公,那就重新设计一个。对对对,就是这样,到时候,罗有方会回来,吴林也会回来的,说不定庄老邪和周烈也能回来……”
他的话好像说了一半就停住了,随后他就死死地盯着我,刚开始,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可渐渐地,我却发觉他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抹淡淡地愤怒,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这股愤怒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就在我以为他会突然向我下杀手的时候,他只是攥紧了拳头,冲着我大声咆哮:“我是,罗中行!”
好像每次提到我的祖师和周烈,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家伙是个疯子!
在这之后,他转向了中间那盏长明灯,又将仁青拎到了灯前。
他问仁青:“你身上有那个番僧的血脉吧?”
以仁青现在的状态,当然无法做出回应。
而罗中行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别看他不说话,可他身上就是有番僧的血脉。那时候的和尚能结婚,我就从身上啊,分出了一道精魄,造出了一个女人,他就是番僧和那个女人的后人,嗯,所以他也是我的作品。”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仁青提在手上晃了两下,仁青的身子在他手中就像是被大风拨动的树叶,飘摇不止。
“我需要番僧的血。”罗中行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手指顶在了仁青的心口处,猛力一捅,仁青的左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就顺着那个洞口勃勃地滋了出来,溅落在罗中行脚下的石板上。
血液顺着石板间的缝隙蔓延开来,仁青因为大量失血,身子已经在不停地打颤了,可他竟然还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现在罗中行已经放开了仁青,蹲在地上看着砖缝里的血液出神。
从仁青伤口中流出来的血变得越来越少了,而地板上则被洇红了一大片。
期间罗中行还回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最后这道门是你打开的,不过你只是打开了它了,要想得到里面的东西,必须用番僧和初代大巫的血。”
如今我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仁青身上一点生命气息也没有了,他的身子已经停止了颤抖,可依旧没有倒下。
罗中行站了起来,围着次旦大巫转起了圈,过了一会,他又对我说:“你看看他,和我长得像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次旦大巫的正脸转向了我。
从刚才开始,罗中行好像都在进行一场自娱自乐的游戏,而和他同处一室的所有人都是他手里的玩偶,这其中也包括我和刘尚昂、梁厚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