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在此期间大家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直到手表的时钟刚刚走过晚上九点的位置,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那声音就是突然出现的,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从多远的地方来,只是我听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到了离我不足十米的地方。
闫晓天说过,老夫子天生通灵而且能掐会算,他已经一早就知道小屋附近藏了人,才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脚步声。
不过来人到底是不是老夫子,目前还不确定。
我稍稍将侧脸露出了屋墙的边缘,在明亮的路灯下,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迈着步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我站立的地方。
来人的确就是老夫子,不过此时的他看上去好像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老了好几十岁,尤其是那双眼睛,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沧桑。
我从屋子的阴影里闪出身来,朝着他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
老夫子一早就算到了屋子附近有人,可他似乎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我,他在看到我的一刹那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重归平静。
他来到屋子前,缓缓打开了屋门,淡淡地对我说一声:“进来吧。”,然后就进了门。
我随在他身后走进屋子,罗菲紧跟在我后面。
这间屋子的摆设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在东墙上多了一副挂像,上面画着一个身材十分消瘦的老人,老人穿着一身长袍,手持一根牛角,一只脚穿着破烂的草鞋,另一只脚则是光着的。
看得出来,当年绘制这幅画的人手艺极高,不管是老人的动作还是神态,都被绘制得栩栩如生,可大概是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画面脱色严重,整幅画像显现出一种陈旧的黄色。
在挂像下方还有一个供桌,桌子上摆了香炉和几盘素供。
老夫子走到共桌前,点了点根香,朝着挂像拜了三拜,又将点燃的香小心插进了香炉里。
做完这些之后,我又像上次一样坐在了那张只有一米多宽的小床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人,问我:“是晓天让你来的?”
我摇头:“我这次来,闫晓天并不知道。”
老夫子先是“哦”了一声,接着又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他把百乌山的丑事都捅出去了呢,不过他说不说都一样了,你既然来了,百乌山现在是什么状况,也都看在了眼里。今年老柴又为我准备了什么东西?”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弄得我一头雾水。
什么叫我师父今年又为他准备了什么东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愣愣地看着,他却朝我伸了伸手:“拿出来吧。不管是什么,总不至于比去年的还差了。”
大概是见我半天没有回应,老夫子又疑惑起来:“难道你们不是来送东西的?”
我摇了摇头。
老夫子这下变得更疑惑了:“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说起来,这次和老夫子的会面,真的让我疑惑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我师父才向我坦诚,他和老夫子会在对方每年寿辰的时候,送对方一样东西,但由于百乌山和寄魂庄的关系复杂,他们两个也只能那做暗地里的朋友,每年对方过寿,礼物都是经由他人之手转送到对方手里的。
而我们来到百乌山的时间也很巧,里老夫子的寿辰正好还有一个星期,在往年,我师父的礼物也往往是在这个时间送到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老夫子见到我的时候只经历了短暂的惊讶就恢复了平静,他以为我是给他送礼物来的。
当老夫子问我来百乌山干什么的时候,我还在疑惑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很久没有回应。
于是他又问道:“你们来百乌山干什么?还有,罗菲怎么也来了,你不知道赵德楷在到处找你么?”
罗菲回应道:“其实我们就是为了赵德楷的事来的……也是为了闫晓天的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