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焦头烂额,可李虎那群人,却依旧在不停地作案,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就像一群空有蛮力的拳手,面对看不见的敌人,我们的每一拳,都打在了空气上。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师父才赶到警局,他一进冯师兄办公室,看到垂头丧气的我们几个,就问仉二爷:“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仉二爷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他的匕首,这时也抬起头来,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憋得慌,透不过气来。”
师父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仉二爷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转而对我冯师兄说:“带我去停尸间,我要看一看那些尸体。”
冯师兄不敢耽搁,赶紧起身给我师父带路。
师父临出门前,停下脚步朝我招手:“有道,你也来吧,是时候把演魄的最后一道法门传给你了。”
冯师兄带着我们来到停尸间的时候,有两个法医正在收拾尸体,冯师兄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年纪较大的法医没说什么,立即离开了,还有一个法医看起来年轻一些,他看着我和我师父,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不过最终还是被身旁的老法医拉着一起走了。
此时的停尸间里陈放着四具尸体,还其中一具尸体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冯师兄拿起那个本子简单翻了翻,上面写得都是一些尸检信息。
死于灵猫科抓咬、胸腔被打开、颅骨碎裂、死亡时间不明……这些信息,和我们中午看到的那些大同小异。
师父问冯师兄:“哪一具尸体是路工头的。”
冯师兄指了指屋子里最深处的一张停尸床,上面的尸体用白布盖了起来,冯师兄说白布下面就是路工头的尸体。
师父带着我走到停尸床前,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青铜造的墨斗。
这个墨斗我是很熟悉的,我第一次被怨鬼缠身的时候,师父就是用这东西收了怨鬼的鬼魂,当年仙儿被阳气冲撞的时候,我也是将她收进了这个墨斗里。
我曾听师父说,这个墨斗是公输班留下来的,上面没什么灵韵,但能通阴阳,也能镇鬼。
师父掰开我的手,将墨斗塞进我手里,一边对我说:“这个墨斗,就是演魄的最后一道法门。今天我就把他传给你了,可别弄丢了。”
我看看手里的墨斗,又看看师父,师父又对我说:“用食指蘸墨,将墨水点在死尸的眉心处,再施展小推算术,推演他的命格,如果他的魄没有散尽,你就能看到他死前经历的事情,如果魄散了,自然也就看不到了。你试试吧。”
我挠挠头,将信将疑地打开了一丝灵韵都没有的墨斗,用手指蘸出了一点墨,又掀开尸身上的白布,将手指上的墨点在了尸体的额头上。
在这之后,我就开始施展小推算术,推演路工头的命格。
我一边推算着,一边看着路工头眉心处的那一点墨汁出神,这时我师父在旁边说:“闭上眼,别分心。”
我闭上了双眼,依旧掐动着手指,脑子里不停地推演着。
渐渐得,我开始觉得自己的眉心有些瘙痒,那种瘙痒不算太强烈,可以忍着不去抓,而伴随着瘙痒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丝针扎般的痛觉,那种痛觉同样不算强烈,能忍住。
在这之后,我紧闭的双眼毫无征兆地看见了光,那是一道非常柔和的白光,漂漂荡荡地指引着我向前走动。
虽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给我一种恍惚的感觉,可我的意识还是很情形的,我知道在我二十厘米的前方就是停尸床,也知道师父现在应该就在一旁看着我。
我没动,还是稳稳站在原地,可我的视线却一直跟着白光移动,它向前走,我的视线也跟着向前移动,移动中,还很有规律地上下颠簸,就好像我此时正在行走,视线以我走路时身体的幅度向下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