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惜已经晚了,我师伯此时就站在门外,他伸出手,好像是触动了墙上的某个机关,我先是听到“咔嚓”一声,在这之后,墓室的石门就以极快的速度升了起来。
仅仅一瞬间之后,石门就严丝合缝地关上了,而在墓室之外,则传来了师伯奔跑的脚步声。
其实从一开始,师伯就没想过要留下,他先是装睡,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悄悄从衣服上摘下一颗扣子,看准了梁子的位置,将那枚扣子狠狠扔向了梁子受伤的左肋,借着梁子调开了我和梁厚载之后,师伯最终还是逃走了,怕我们追,他竟然还关上了墓室的大门。
此时的墓室中只剩下火把上的一抹火光,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连墓室的石门也被掩藏在阴暗中,我看不到那扇门,只能听到师伯的脚步声正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做梦都没想到,师伯竟然就这么走了,当着我的面走了。他是蓄谋已久,走得果断,走得突然,以至于过了很长时间,我都没回过神来。
梁厚载从地上捡起那颗扣子,在手里颠了颠,将它递给我,说:“金属的。”
我接触到那颗扣子的时候,将它放进了裤子的口袋。
在这之后,我就开始担心,我怕师父回来的时候会责怪我,他临走的时候,肯定是希望我能看住师伯,别让师伯逃跑,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无法理解师伯的举动,他和寄魂庄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对寄魂庄如此的反感,就算他不愿意回寄魂庄,完全可以不回去嘛,跟着我们回山东,和师父做做伴不好吗?
师父三十多年都没见到师伯了,过去,每次师父提起师伯的时候,语气中都是说不出的思念,我看得出来,师伯对师父还是很挂念的,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不辞而别,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过了很久,墓室门外才响起了师父的王大富的脚步声,师父来到门前的时候,我听到长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那扇紧闭的石门,师父应该也意识到师伯已经走了,可当王大富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师父第一眼看见我,还是问了一句:“你师伯呢?”
我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师父却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是在期待我给他一个能够接受的答案,我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对师父说:“走了,我没能拦住。”
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师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失落,可过了一会之后,师父又无奈地笑了笑:“唉,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师兄根本不想跟我回去。唉,罢了罢了,反正他要走,谁也拦不住他。来,有道、厚载,你们两个搭把手,把梁子放在担架上。”
师父一边说着,一边和王大富一起抬过了担架,而我和梁厚载则小心将梁子抬起来,放在担架上。
本来我是打算和梁厚载一起抬着担架,将梁子运出去。可师父却嫌我们两个没力气,将我们支开之后,他就和王大富一前一后地抬起担架,慢慢走出了墓室,我和梁厚载则一左一右地护在梁子身边,生怕他受颠簸。
这一路上,师父都没说话,我一直注意着师父脸上的表情,却见他一脸轻松的,好像对于师伯的不辞而别,师父并不是特别在意。
见师父没什么不妥我也就放心了,只不过在走完最后一段墓道的时候,我听到师父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到了。
离开墓道之后,我们又沿着一个洞口回到了那个布满索钩的坡道,因为梁子受了伤,外难走,师父先是把梁子绑在担架上,然后又由我们四个人每人腾出一只手抓着担架的一端,另一只手则抓着铁链,一点一点地向上爬。
好在临上坡道之前,师父用番天印镇住了附近的阴煞,一路走下来,坡道上也没再起风。
沿着坡道,我们一直爬到了龙王墓的顶层。这一层的结构不像后面几层那么复杂,就是几个连在一起的宽敞大厅,在大厅的地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上面都带着非常烈的尸毒。
别说是当年的王大富他们,我也算是在鬼市里见过一点市面的人了,可当我看到那些泛着璀璨光芒的黄金珠宝,还是有些动心。
梁厚载也一边走一边盯着那些东西,有次没顾上看路,还险些跌倒。
我师父则刻意加快了步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这一层的尽头,连通着一个隧道,而在这条隧道的尽头,就是我和梁厚载之前跌入的深渊,站在隧道末端的洞口旁,能感受到从头顶上方传来的潮湿气息,伸出头去朝着下方张望,还能隐约看到水潭中发出的淡蓝色光芒。
在洞口外面,还垂着几条绳索,这几条绳索就是那些蛙人留下来的。
师父将梁子绑在其中一根绳索上,然后招呼着我们几个一起顺着绳索向上爬。
沿着绳索爬行十米左右,我的头顶就能触到二龙湾的河水了,我抬着头向上看,就看见头顶上有个一米宽的洞口,一道浑浊的水正形成的一个漩涡。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那些水好像不受重力影响似的,就在我头顶上盘转着,也不下落。
此时正跟在我身后的梁厚载说了一句:“天水!”
我低下头去看梁厚载,本来想问他天水是什么,可我刚一低头,呈现在我面前就是身下那个幽深无比的深渊,我就感觉心脏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头也变得晕晕乎乎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