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我师父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师伯爬上坡道之后,王大富也手脚敏捷地跟了上去,我和梁厚载跟在王大富后面,梁子走在最后。
铁链上的钩子确实锋利,王大富攀上铁链的时候,步枪的枪托在铁钩上蹭了一下,立刻就被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刚开始师伯说钩锁锋利,我还真没当回事,可就在这时候,一道强风从坡道上方吹过,布满坡道的那些巨大索钩竟然同时晃动起来,索钩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叮当”声音,就像是大一堆风铃同时响了起来,可那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却让我的头皮都跟着一阵阵地发麻。
在这种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位于我身子左侧的一弯钩子还随着铁链荡了过来,我赶紧出脚,一脚将它踹开。
那支钩子飞脱出去的时候又在我小腿上勾了一下,我只听见非常轻微的一阵“嗤啦”声,再低头去看脚腕,才发现左侧的裤腿由小腿肚向下被割成了两半,正有少量的鲜血从我裤腿角流出来,慢慢洇红了我的袜子。
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才感觉到小腿肚子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索钩太锋利了,它割开我小腿上的肉时,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阵风来得急,走得也快,风力消失之后,坡道上的索钩用了很长时间才停止了摆动。
师伯转过头来,冲我们喊:“十五分钟之内不会再有风了,想活命的都快点!”
说完,师伯就像只灵敏的猿猴一样,沿着锁链飞快地爬了上去,在这个地方,只有从石门缝隙照进来的那一点点光线,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师伯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坡道上方的阴影中,而他身后的锁链还在以很小的幅度不停晃动。
王大富挎了挎背上的步枪,也转过身来,朝我招了招手,之后才慢慢地向上爬。
坡道虽然陡峭,可我们抓着铁索,爬起来还算轻松,别看王大富一大把年纪了,可他的动作很矫健,一点不输给年轻人。
渐渐的,我离开了黄光照亮的区域,进入了巨大的阴影中,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之后,才看到在身下的这个坡道上,布满了拇指盖大小的方形颗粒,我看不清那是些什么东西,只能看到这些颗粒上面都散发着非常微弱的蓝光,那些光芒真的非常微弱,接着这些光点,我只能非常模糊地分辨出手中那条铁链的轮廓。
这时候,走在我前面的王大富停了下来。
在这个地方,我也是看到王大富的,他的身体挡住那些蓝色小光点的时候,也会呈现出一个黑漆漆的轮廓。
我看到王大富正摸索着坡道上的铁链,一点一点地朝右侧移动,不只是王大富,我位于王大富身后,一样能看到师伯的身影也正朝着右边移动着。
我就扭过头,朝着右侧望过去,周围的光线太暗了,我的视觉范围大概只有三四米的样子,在这样一个视距中,我能看到的,只有附近几条锁链的轮廓,和坡道上密密麻麻的光点。
这时候坡道的右上方出现了师伯的声音:“朝右边爬,找个洞口进来。”
我师伯明明就在王大富的头顶上,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好像离我很远很远,大概有十几米的样子。
我心里正这么想着,突然就看到王大富身前爆发出一道火光,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又听到“嘭”的一声枪响,再之后,就是子弹打中铁链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