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载一个人挡在梁子身前,我则走到了虫堆里,那些虫子大概是怕被我踩到,连忙给我让出了一点点空间。
耳边全是虫群翻涌的噪声,我心中默背着道德经、三尸诀,强行让自己沉静下来,右手施无畏印,左手与愿印,默练定禅。定禅由佛门传入守正,这两种手印也都是佛门中的手印,佛门中的定禅中,最常用的手印是大概禅定印,但守正一脉的定禅只有施无畏印和与愿印这两种手印。
渐渐地,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七星的星光,星光与我脑中灵光辉映的那一刹那,我立刻感觉身上多了一份沉重的压迫力。
师父总说要思存九天,其实连我师父也不知道九天是什么样子,别说是九天,我仅仅是感应到天罡北斗的星力时,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事实上,我也说不清楚,脑海中那些似有似无,似真似幻的星光,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星力”。
我一边咬牙支撑着,一边站立在天英星星位,默念法咒,踏向天任星星位,在踏出罡步的时候,脑子里除了思存和星位,必须无一丝一毫的杂念,当时的我已经进入这样的状态了,周围发生了什么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甚至于对梁子的担心,都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英、天任、天柱、天心、天禽、天辅、天蓬七星,步罡踏斗、三步九迹,守正一脉的罡步走下来,要一气呵成,每一次迈步都不能有任何的迟疑。
当我心中念毕最后一道咒文的同时,身子已经站立在了天蓬星的星位上,在这之后,脑海中的星光骤然消失,一股巨大的虚脱感顿时了上来。
我双腿一软,当场就跪坐在地上,之后我就转过头,朝梁子那边看。
还好,在我对外界没有感知的这段时间里,梁子和梁厚载都没出事。
只不过梁子的额头上此时多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正不断地流出血来,将梁子的半张脸都洇成了红色,另外,梁子额尖上的头发也被烧焦了一小撮。他坐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而在他的大腿上,还落着一只被烤糊了的甲虫。
梁厚载也是一副无比紧张的表情,他举着火把,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梁子的额头。
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我又将视线挪到梁子额头左侧的伤口上,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不好的念头,难道说,有只虫子沿着这道伤口钻进去了!
我连忙跑到梁子跟前,梁子却朝着我长长吐了口气,说:“我还活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大腿上烧焦的虫子,又是长舒一口气:“呼……我刚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说真心话,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险的事,刚才那虫子已经把我头上的皮给割开了……唉,活着好啊,活着真好啊。”
看到梁子没事我就放心了,梁厚载这时候也走到了梁子身边,他显得有气无力地,慢慢地弯下了腰,又重重地坐在地上,之后就不停地喘粗气。
梁子伸出拳头,在梁厚载胳膊上轻轻擂了一下,说:“多亏了你啊本家,要不然我真完蛋了。”
梁厚载十分虚脱地摇了摇头,很艰难地抬起手朝我这边指了指,对梁子说:“你还是谢道哥吧,要不是他走出来的罡步,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你。唉,不过这罡步的力量消耗得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