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感觉,那阵声音好像是从我的头顶上发出来的,我心里顿时犹豫了一下,可那些蓝色的水光映在洞壁上,正渐渐变得明亮,我知道,潭水还在上涨,我不能停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前爬,不时叫一声梁厚载的名字,我怕他没跟上来或者出什么意外,好在每一次梁厚载都会回应我,他一直紧紧跟在我身后。
又向前蠕动了一段距离,出现了一个拐角,起初我也不知道那是拐角,只是看到前面的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直到我发觉洞壁上的虫群改变了方向,朝着洞壁的左侧蜂拥而去。
我慢慢挪动着身子,跟上去看,就看到洞壁的左侧有一个非常宽的洞口,正好能让我的身子调转方向,而且从洞口中还闪烁着一种浅黄色的光芒。
我钻进洞口之后,才发现洞口内部的空间突然宽敞起来,我终于能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很快,梁厚载也爬出来了,他同样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
说真的,在刚才那种极度幽闭的环境里,就算那些虫子不会对我和梁厚载做什么,紧紧是那份压抑就能让人崩溃。
也就是我们两个刚刚舒了口气的功夫,散发着蓝色光亮的浑水也从洞口中溢出来一点,我和梁厚载不敢再耽搁,立刻朝着淡黄色光亮传来的方向走。
之前我以为洞口中,又会是一条很长的隧道,我猜对了一半,这里确实是一个隧道,但距离很短。
我们两个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敞开了一道缝隙的石门,那道石门非常沉重,我试着推了推,没能推动,只能和梁厚载一前一后地从门缝里挤出去。
梁厚载还好说,他从门缝里出去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可我刚把头伸出来,就发现胸腔被卡住了,梁厚载拉着我的手臂,几乎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我从门缝里拉出去。
我超门缝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些浑水在距离石门五六米的地方停止了蔓延,之后甚至开始以很慢的速度回退。
当发觉那些蓝色的光不再向我们靠近的时候,我心里的感受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劫后余生啊!
真心地庆幸自己还活着,但又忍不住一阵阵地后怕。
梁厚载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脖子被石头擦伤了,渗出一点点血迹,贴在脖子上的灵符也不知道去哪了。
说真的,这时候的我突然开始怀念我平时最讨厌的学校了,怀念教室里的桌子、椅子,讲台和黑板,还有经常在窗户外面偷窥的那个惹人厌的班主任。
而最让我怀念的,是每天早晨从照进教室窗户的那几缕阳光。
梁厚载喘了一会粗气,对我说:“活着真好。”
唉,还是活着好啊,不过我心里清楚,我们只是暂时活下来了,这个龙王墓诡异得很,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我朝梁厚载笑了笑,又定了定神,之后才抬头朝着四周张望,刚才只顾着庆幸了,还没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们现在位于一个非常幽长的墓道中,整个墓道是用一种很规则的方砖堆砌起来的,在墙壁上,每个一米就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灯,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灯,它们看上去更像是一种黏在墙上的卵,只不过从这些卵中发出了淡淡的黄光,给墓道带来了一丝光亮。
可惜每颗卵上的光芒都很微弱,墓道被包裹在这样的黄光里,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明亮,反而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另外,在这些不知道是灯还是卵的东西周围,还有三四个婴儿手臂粗的洞口,甲虫从石门中爬出来之后,就分成了好几股,全部沿着这样的洞口钻了进去。
隧道非常长,不管我朝着哪一端张望,都看不到隧道的尽头。
梁厚载扶着墙壁,很艰难地站起身来,苦笑着问我:“道哥,现在咱们朝哪个方向走?”
我也试着站起来,可当我挺直了身子,准备用腿支撑着上半身起来的时候,却顿时感觉双腿一阵酸软,不只是腿软,连身上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我这才知道梁厚载刚才根本就不是在苦笑,他那个咧嘴的表情,根本就是疼的。
最终我也只能扶着墙,沿着墙壁一点点地起来,也朝梁厚载咧了咧嘴,手指了指前方说:“往那边走走看吧,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得想办法找点水和吃的。”
其实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和没说一样,在这样一个地方,到哪去找水去,到哪去找食物?
不过我和梁厚载都清楚,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停下来等死。
我们两个都有些站不稳,走路也要相互依靠着才能稳住重心。
“啊!啊!诶!”
我们两个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呼喊声,我心里顿时哆嗦了一下,梁厚载也非常紧张,我感觉到他的手颤了一下。
我们两个同时转过头,朝着身后望过去,就看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一个人。
那是一个头发和胡须都非常长老人,他身上衣服的破旧,但看起来还算干净,在他的背上,还有一杆很长的老式步枪。
他此时就站在我们身后十来米的地方,在他左侧的墙壁上开了一道门,他此时就是一只脚踏在门里,一只脚踏在门外,一边朝我们“诶诶啊啊”地叫,一边用手比划着什么。
这个人身上的气场很怪异,既有活人的生气,又有着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