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个龟儿子开哪门子枪啊！你又不是不晓得老大的脾气，要是他晓得了，回去当心你的皮。”

远处走过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都穿着灰色的衣服，看不清面容，但其中一人的说话声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怕啥子，老大今天又没在，都他奶奶的吃了好那么多天的冻肉了，正好趁此机会打点野味来换换口味。”

后说话是矮的一个灰衣男子，只见他将手中拖着的行李袋仍在地上之后，就回过身大声对着另一人吼道，看起来脾气有些大。

“你凶个芽儿，你要死也莫连累我。”

高个灰衣男子怒目而视，丝毫不把矮个放在眼里，几大步跨到矮个男子旁边，一把揪住了矮个的衣襟还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发财哥，消消气，消消气，弟弟我这不是在给咱换换口味嘛！来来来先把东西放下，我们去看看打中了没有。”

矮个似乎被高个的气势吓住了，愣了一会才在满是麻子的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语气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嚣张，气势的转变之快也让高个一时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高个看似也没多想，松开了矮个的衣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语气也略微缓和了一些对着矮个说道：“厚根老弟，你也不要怪哥哥我脾气不好，你刚来没多久，可能还不了解西法老大的手段，就你这种脾气的，这林中一年也不知道要埋多少，以后做事低调点，这里虽然赚得多，但最后你要有命花这钱才算是你的。”

两人边说边往刚刚狍子站立的地方走去，萧凡将头压得更低了一些，身子都隐藏在了草丛中，透过缝隙，他便将场间的情形看得真真切切。

“呸！真他奶奶的艹蛋，没打着！”

矮个向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自顾自的咒骂了着。

“别耽搁时间了，快点干活，不然回去晚了汤都没得喝。”

高个倒是没抱怨什么，只是瞥了一眼便转身向着刚刚放袋子的地方走去。

萧凡心头的疑惑随着袋子的打开转变为了愤怒，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被场间二人随意在地上拖行的袋子里面，竟然装着活生生的人，三个小孩，分不出性别，但能明显的看出他们并没有死亡，但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社会上有太多的黑暗，我们看到的美好只是有人让我们看到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也许有的人一辈子也看不到……”萧凡心里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这是他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但他知道今天他看到了黑暗。

萧凡自认为不是什么烂好人，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不想因为一些事的错误决断葬送了自己的道路，修行之路艰难万分，就连太玄子那样天赋异禀般的人物行走起来都如履薄冰，他如何能让自己不更加谨慎，这样的事在今后或许还会遇到，甚至比这更残忍的事可能都有，唯有持续不断的强大起来，才能有更多的选择，才能躲避未来的一次次危机。

他没说服自己逃离，但也没有贸然行动，旺财已经在周围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村子，萧凡对旺财的能力不会有丝毫怀疑，弩箭已经掏出来了，此刻匍匐在草丛中的萧凡就如出击之前的猎豹，正在等待敌人露出弱点的那一刻，给予敌人最致命的打击。

高个男子在挖坑，随着铁锹的高举，一铲一铲的泥土便簌簌落下，矮个持枪站在旁边警戒，萧凡没见过这种枪，不过看着枪的尺寸，想来威力不会小到哪里去。

吭哧吭哧的挖了一阵，矮个便主动接过了高个手中的铁锹继续挖掘起来，高个则继续持枪警戒，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一个浅坑便被挖了出来。

两个袋子都被拖到了坑边，拉链已经被拉上了，正当矮个要将袋子推到坑里去的时候，其中一个袋子却挣扎了起来。

“艹你奶奶的，死都要死了还蹦跶个什么劲。”

也许是没打着野味积攒的怨气没地消散，矮个抬脚便往袋子上踢了一脚，袋子里顿时传出了“啊”的一声，虽然很微弱，但证明里面的是活人。

高个见矮个的动作略微皱了皱眉眉头，本来要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他已经入行多年，也许有一天他也会被装到类似的麻袋中，被人随意的扔到地上，随便找个地方挖个浅坑就埋了，他不奢望死后能葬在什么风水宝地，只希望那个时候挖坑的人能挖的深点，不要被那些动物刨出来吃的稀烂。

“行了，快点埋了收工。”

矮个抬起的脚被高个按了下来，高个绕过矮个便地下身体准备将袋子搬到坑里去。

三番五次的被阻止，矮个的心里早就充满了怨气，如果不是打不过高个，他早就爆发了，不过只是欠了点粉钱，便被西法抓到了着鸟不拉屎的深山中，整天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此时见高个正蹲在地上准备搬袋子，矮个望着高个的后脑勺，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干掉周发财，自己逃出去，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江门……”

矮个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铁锹就在他脚边，机不可失，失去了这次机会，再要等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天，更别说好不容易才离开大本营的西法，天知道他下次再出去是什么时候。

萧凡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松了松，他发觉他认为的人性黑暗根本就是光明，眼前活生生发生的一幕将深刻在他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