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双手一摊:“我的大小姐,您说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我只知道一个歌星,此生也只崇拜这一个歌星,……”
“她是谁啊?”
“邓丽君!”
“邓丽君?”小姑娘皱起眉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歌星啊?”
“呵呵,邓丽君去世的时候,也许你才出生,你当然不会熟悉她了,而我是少男的时候,正是邓丽君最火的当口,所以,那个时代,邓丽君的歌曲流行全世界,……”
“……”
我和小姑娘越谈越热烈,谈着谈着,我便有目的地把话题从歌星转移到小姑娘的家庭上来:“阿花,您妈妈太也勤快了,你们家一定赚了好多好多的钱吧?”
“钱么,我不知道有多少,妈妈也不跟我说,”阿花指着地板道:“我只知道这栋六层的楼房,都让妈妈买下来了!”
“厉害,厉害,”我感叹道:“你妈妈真是女中豪杰啊,你妈妈绝对是个女强人,电视台真是瞎了眼,为什么不宣传你妈妈的业绩呢!”
“嘻嘻,”听着我对老板娘的赞叹,阿花略黑的小脸蛋绽开了得意的笑容,继续炫耀着她的家庭:“uncle,你不知道,我妈妈再能干,再有本事,也没有我爸爸赚得多!”
“啥?”我瞪了大眼睛,怎么?难道说,那个胖乎乎的,矮小的,满手油渍地修理脚踏车的中年男人是企业家不成?于是,我惊讶地问阿花道:“小姐,你爸爸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服装生意,”阿英讲述道:“我爸爸在郊区租了厂房,开了一家服装加工厂,雇了上千名工人呢!”
“厉害,你爸爸更厉害,可是,”想起大老板那辆早该扔进垃圾箱的破脚踏车,我万般不解地问阿花道:“你爸爸每天从家里去郊区的工厂,难道就骑那辆破车么?为什么不买辆汽车啊?”
“爸爸怕费钱,”阿花答道:“是啊,汽车是很便宜的,并且天天落价,我也建议爸爸把那破车扔了,买辆汽车,可是爸爸说:汽车虽然便宜,可是养车的费用却很大,汽油钱、养路费、年检费、过收费站的钱,杂七杂八的,一年下来至少得十万八万的,太费了。所以,爸爸还是坚持骑车上下班,……”
“可是,既然是骑车,也应该买辆不错的啊,”
“爸爸说他骑习惯了,以前换了几次,都不顺手,所以,爸爸只好骑这辆破车,你知道么,这辆车的年龄有多大么?”
“不晓得,”
“这辆车的年龄好像跟uncle差不多吧!嘻嘻,”
“……”
“阿花!”我与小姑娘谈得正欢,房门外突然响起服装厂老板严厉的话音:“你快出来,不要打扰客人!”
“哎,爸爸,我这就出去了!”于是,阿花很是勉强地站起身来:“uncle,我很爱跟你聊天,你这个人很有趣,可是爸爸不让,我只好走了!”
“再见,”我也有些恋恋不舍,临出门前,小姑娘向我伸过手来:“uncle,咱们俩个拉拉手,可以么!”
“好哇,”我欣然伸过手去,轻轻地握住阿花小巧的细手:“再见!”
修破脚踏车的大老板真实的意思我很清楚,不愿意让自己年少无知的女儿与我接近,而强烈的好奇心则让我走出房间,与阿花爸爸接近,我准备找个籍口,与骑破脚踏车上下班的大老板交谈些什么。当我绕过走廊,走过厅堂,来到厨间时,阿花爸正在用餐,我悄然无声地凑近餐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描视着阿花爸的饭菜:哇,拥有近千工人的大老板不仅舍不得花钱买汽车、养汽车,饮食上亦简单的紧啊,餐桌上仅有两盘我不认识的,更叫不名字来的蔬菜和一碗清汤。阿花爸发现我在注视他,咽下一口汤后,主动问我道:“听老板说话,应该是东北人吧?”
“是的,”我应承一声,阿花爸放下汤碗,一边擦嘴一边言道:“老板,我说话你不要介意,你们东北人很野蛮啊,不讲道理!”
“此话怎讲?”我茫然地注视着阿花爸,大老板站起身来,慢吞吞地走向灶台,顺手拿起一把钣手,缓缓地蹲下身去,又开始摆弄他的破车了:“你们东北人在我的厂子里定了一批服装,我按约把货发了过去,可是,他们至今也不给我货钱,我派人去讨,不仅没讨回来,人还给打个半死!”
“大老板,”我喃喃道:“你总不能以偏概全,你一个人被东北人骗了,总不能把所有东北人都一棒子打死——全是骗子啊!”
阿花爸转过身子,再也懒得与我交谈了,我怏怏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躺下,阿英又像幽灵似地飘进屋来,蹑手蹑脚在走到床边:“老板,还想不想打洞了?”
“不,”我摇了摇头:“没心情!”
“为什么?”
“温州人对东北人充满了成见,影响了老子的心情,……”
“算了吧,你这是借口,”聪明的阿英岂肯相信我的解释:“老板,我知道,您是玩够我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介绍新的小姐啊,你想不想要啊?”
“呵呵,”我瞟了一眼阿英:“你收多少介绍费啊?”
“介绍费不用你出!”阿英道:“小姐之间互相介绍客人,介绍费当然也是小姐们之间的事情喽,呵呵,老板,来一个吧,保证漂亮,相不中您可以不做啊!谁又没有强迫您,……”
“阿——英,”赚钱心切的阿英正在拉皮条,老板娘又在厅堂里嚷嚷起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