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重照在他面上。面上并没多少表情。
罗令妤偏了下头:陆昀似乎不太高兴?
他在自己人面前都一副对外的高邈出尘样,确实是心情不虞之兆了。
为什么不高兴?因为二表哥说了他,觉得掉面子?可是二表哥经常会说他啊,他以前也没这样。还是因为二表哥说的内容让他不喜欢?
陆昀打断陆二郎的苦口婆心:“二哥,表妹和公主来了。”
他撩眼皮,与目中若有所思的罗令妤对上目光。女郎盯着他思考的样子,让陆昀心头略微狼狈,移开了目光。罗令妤没有嘲笑他,他倒是在陆二郎反身面对两位女郎时,找了借口匆匆离去。
于是罗令妤想的更多了——看来他是真的想去边关。他走了,那谁娶她?
之后几天,罗令妤都没有见到陆昀。陆昀忙着朝政,丹阳郡城离建业的衙署距离又太远,陆昀回家的时候便比以前更少了。而罗令妤和周扬灵分开后,来到丹阳郡城,随陆家一道避暑。毕竟对这里不熟悉,天气又热,罗令妤就躲在房中吃冰制香,连和表小姐们的玩耍都因太热而没太大兴致。
她懒怠了很多。
和以前那位喜欢四处交友玩耍的罗女郎判若两人。
伏日午后,蝉鸣柳静,正是午睡时候。小妹妹被侍女领着睡觉,罗令妤给她打了半天扇子后,待妹妹睡着了,便回到自己屋中,翻出了绣了一半的荷包、络子来。女工极费时间,如罗令妤这般喜欢社交的女郎并不太喜欢坐在那里做女红。然她现在无事,就翻出来打发时间。
门“吱呀”打开,从闷热步入清凉舍内,侍女灵玉面孔被日头烤得通红,夹衣贴着后背,也湿了一层。帘影玲珑,灵玉探头一望,见靠着凭几的木案上摆放着果盘,金盘上,则摆着蜜沙冰。樱桃上浇一层黏稠的蔗浆,绯红果子,乳白冰水,红白相间的“雪山”何等清新。那丝丝凉意,便是从蜜沙冰的方向传来的。
这般新奇的“蜜沙冰”,一看便知又是表小姐的巧思了。
表小姐于吃的玩的穿的上一贯心灵手巧,知道侍女进屋后,仍然低着头绣荷包。罗令妤不抬头:“给老夫人她们送去的‘蜜沙冰’,她们喜欢么?”
灵玉:“喜欢倒是喜欢,不过她们现在心思恐怕不在吃上。也就女郎你一点也不着急!”
罗令妤心里一动,猜到了什么,却只是抿嘴笑了下,心思仍旧在荷包上。
侍女灵玉却看不下去,哼了一声,打帘子走开去换了身衣服。再进屋时,见到女郎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动,灵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虽才被老夫人唤去服侍表小姐几个月,但表小姐为人有趣、经常折腾些好玩的东西出来,年轻貌美的灵玉,已经开始对表小姐掏心掏肺了。现在看罗令妤这样,灵玉就道:“江娘子被老夫人接来家里做客,其他表小姐们都去了,女郎你却只送了一碗冰过去……竟是一点也不好奇那位江娘子么?”
罗令妤不在意:“既然要在陆家住一段子,总会认识的。晌午太阳这般大,没必要今日就去啊。”
灵玉:“你知道什么?!让你去自然有道理!女郎你有所不知,陆家常与江氏、陈氏、皇室联姻。这一次来丹阳的江女郎,就是那个‘江氏’了。陆夫人为家里的郎君相看女子,显然已经为陆二郎相中了宁平公主,正在考察呢。那么江女郎所来,定是奔的我们三郎了。”
罗令妤扬目,手中一半的绣活停了下,她笑盈盈:“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便明白为什么大夏天的还要来做客了。”
灵玉看她仍然不是特别上心的样子,更加着急了:“江氏是陆氏的故交,江娘子自小就常来陆家玩,和陆三郎也是认识的。起码比女郎你和陆三郎认识的时候长。那位江娘子家学渊博,又擅诗画,极讨人的喜欢。”
罗令妤:“听着像是陈绣。”
灵玉:“那不一样!陈娘子性情清高傲慢,不太与建业的女郎们玩。这位江娘子却性柔美,与女郎们的关系不错。之前她是去她舅舅家做客,人不在建业。听说这次回来没几天,陆老夫人就着急地把人接过来了。江娘子小的时候,陆老夫人还开玩笑说要将她许给我们家三郎。江娘子到陆家,跟半个主子回家似的,三郎还教过她作画。我们开玩笑说三郎算是江娘子的半个师父,江娘子还真的管三郎叫过‘师父’呢。”
罗令妤“哦”了一声:原来是陆老夫人看中的啊。
她就说嘛,陆老夫人不喜欢自己,怎么一直未曾说过自己什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侍女灵玉在屋中徘徊,尽责地与罗令妤科普那位新来的江娘子如何虎视眈眈地盯着陆三郎。那位江娘子搬了不少东西来,被陆夫人亲自领着跟各院主子见面,可见陆家长辈的重视。毕竟江氏一直和陆氏联姻,陆家不少长辈都出自江家,这位江女郎来到陆家,真和回自己家没两样。
灵玉:“陆老夫人喊三郎回家,要三郎领着江娘子逛园子!”
“给江娘子安排的院子,离三郎那院子也格外近。反是我们住的院子,是离三郎院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