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井自然知道眼下纪龙心里的痛比他还甚,大仇得报他也没有再说什幺,赶紧带着家人退了下去。
纪龙这时候眼神宛如一名暮年老叟般无神,每走一步都感觉是那幺的虚浮无力,坐到了椅子上时老泪依旧流个不停。
这全是自己的错呀!一心想着登顶权势而疏于对子女的管教,让他们一个个都满身的歪气,成了无法管教的纨绔之徒。这一切说是开容咎由自取的,但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大厅内冷冷清清的,眼看这情景自然没人敢再进来。纪龙像是死了一样的没有言语,坐在原地呆呆的流着泪,也只能自己消受这种人间最残忍的疼痛。
目前的局势已经十分的明朗了,津门一地破城只是迟早的事。朱允文一边用禁军护送,一边又派鬼夜叉杀掉了纪中云,一千名禁军的壮烈犠牲早就把他的嫌疑排除干净。这一下硬是将弑父的千古恶名栽赃到纪龙的头上,纪龙顿时百口莫辩,天下人已经开始批判这样的不孝子,一夜间就让他成了千夫所指的qín_shòu。
在这在乎声望和民心的年代,朱允文的这一阴招十分的狠毒,狠得不给纪龙半点翻身之地,几乎已经断送了他拉拢人心的可能,甚至还造成了纪龙麾下一些淳良正直的手下开始出逃,更是引得饿狼营举恨而来,倾全军之力誓要报仇血狠。
朱允文的计谋一环接一环的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纪龙心里苦涩得很,都怪那些不成器的手下,皇城之乱失败后竟然对鬼夜叉的家人下了杀手!本来这并不是什幺大错,但谁想得到皇城之乱时鬼夜叉根本没死,这一下更是惹怒了这个杀神,他竟然冒着骂名硬是将纪中云给杀掉,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完成了他的复仇。
「圣上呀,您真是圣心难测……」
纪龙有着空前的无力感,仿佛自己也是朱允文手上的棋子一样,正按他所想的方向走着,即使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可能。
「童怜呀……」
纪龙总忍不住想起这个女儿来,如果自己的儿子中哪怕有一个有她一半的才难,能在身边帮助自己,恐怕自己也不会像现在如此的颓废无助懯茬鬯偏偏是女儿身呢?
痛定思痛,纪龙不想再在这种时候放纵这些不孝的儿子,让他们给自己惹来祸端,也不想再下这种痛苦的杀手,立刻下令将他们全都禁足起来,不许出府门半步,以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虽然地小人稀,但却是个繁华的地方。这里一直是和高丽通商的重要之地,是两国往来的必经之路。
周边山清水秀宛如画卷一般的美丽,但现在的风波县早已经如同死城一样,遍地弥漫着一股散之不去的阴霾。城里城外到处都是还没散尽的硝烟,到处可见尸体和血水,没有半点的生气。
饿狼营一营最先赶到这地方,二话不说就对当地的驻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经过一天的苦战后才将这座小县城打下。此战斩杀了纪龙近三千的人马,但已经是人疲马惫的饿狼营也是付出相同的惨痛代价,死伤的人马也不比他们少。
这时候城内已经插上了饿狼营的军旗,硝烟和血腥味还弥漫在空气之中,到处冷清的一片,看起来十分萧瑟。大军现在正清理着战场,并救治自己的战友,最重要的事还是抢掠这里的粮草。
巫烈这时候已经坐在了知县衙门里,发丝散乱,看起来疲累无比,身上的盔甲也染满了鲜血和灰尘,脸色显得有些疲累,看起来这一仗打得并不轻松。
巫烈赤裸着胳膊,脸上覆盖着一层细小的汗珠。旁边一位大夫正小心翼翼的为他清洗着伤口,拔出了几乎快入骨的利箭,擦上一层上好的金疮药。
巫烈对于这点小伤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乎看不见大夫在忙活一样,面色平淡的朝屋内同样硝烟满身的将领们问:「战场都清理完了吗?」
「清理完了!」
副将站了起来,难掩忧伤之色的说:「俘虏也全部被坑埋,但我们也死了两千多名弟兄。」
「将他们好好安葬吧!」
巫烈心里一疼,但面上还是难掩愤慨的说:「小小的风波县也打得这样艰难,而且还死了那幺多兄弟,要是大将军九泉之下有知,他会开口大骂的!这还是以前横扫天下的饿狼营吗?」
「末将无能!」
屋内所有的将领全跪了下去,每一张脸上都露出了愧疚之色。尽管这些士兵都已经老了,又多年没这幺急速的行军打仗,但这一切都不是理由。如此惨烈的战绩,对于这开朝大营来说,也是没任何解释的余地。
「你们都起来吧!」
巫烈也知道目前来说能推进得这幺快已经不容易,长叹了一声后说:「现在粮草的情况怎幺样,还有将士们的伤,重吗?」
副将赶紧站了起来,鞠身报告说:「目前粮草还能维持十日左右,前日朝廷来信说新的粮草已经送出了,预计六天内就到。城里的大夫全都被我们征来为将士疗伤,目前营内有伤兵二千余人,重伤者三百人。」
「让他们好生养伤吧!」
巫烈沉吟了一会儿,面露狠色的说:「此次攻打津门,意在为大将军报仇雪恨,将弑父的逆子千刀万剐。那些投靠纪龙这qín_shòu不如之辈的叛逆,见到了不必念旧,挥刀杀之!」
「末将明白!」
众将领面色一沉,有痛苦也有仇恨,毕竟都是同生共死二十载的兄弟,真要碰上这些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