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我的笔记!”
季衡一拍脑门,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怎么了?”江峦看着对面眉峰紧皱的季衡,停下手中动作,问道:“你刚才就说要帮我把纸袋送到楼上,是有什么不妥吗?”
季衡悔恨道:“是有不妥,之前想上楼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可……”可因为一时失落,他便淡了几分心思,才就此作罢的。
“什么事,你直接说吧,能补救的尽量帮你补救。”
季衡道:“不瞒你说,我那笔记是别的同学帮我抄的,根本不是我自己记得,这还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我教材上的字迹和笔记上的字迹并不一致。”
江峦蹙了蹙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思量:“是其他女同学帮你记的?”
季衡点点头,颇有些难为情:“我没想到是借给你姐姐。”也没想到,他第一次见她便被吸引。
江峦微叹口气,回道:“是我没告诉你。”
“不是你的错,是我,我不应该拿别人给我抄的笔记借你。”那些笔记是暗恋他的女同学偷偷抄给他的,然后又偷偷放进了他的书桌里,他原本就不是爱整洁的人,所以书桌从来都是乱糟糟的,几乎一整个学期,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书桌里到底有些什么,直到一学期结束,他稀里糊涂地将全部东西都装回家时,才发现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多了几本笔记,但是究竟是谁帮他抄的,他却不知道,他只看到了第一页的纸面上用规整秀丽的楷体写上了他的名字。因而,除了字迹之外,他再无其他线索。后来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辗转听说,是他班里一个文静的女同学帮他抄的。
可等他知道的时候,这个女同学已经不再和他一班了,索性这个事也渐渐被他淡忘了。如今,他偶然找出这些东西,又恰巧碰上江峦一定要借笔记,而他自己上课记得不多,他又看这几本记得不错,才想也没想地拿了来。
“刚才在你家时,我还想着,把那些笔记另找个机会拿回去,免得生出什么误会来。现在,再补救还来得及吗?”季衡颇有些期待地看向江峦。
江峦垂了垂眸,回道:“江意约莫已经看过笔记了,她……近来好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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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江意卧室。
秦余正在翻看季衡借给她的笔记,一共三本,英语、历史还有地理。
字迹很工整,记录的内容也很细致,让人一目了然。
得了这三本笔记,秦余开心得不得了,她的英语原本就是弱项,以前上学的时候没打好基础,单词背得不够牢固,当然她几乎也没怎么认真背过,短语和课文以及语感等她一概不上心,课上听了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记笔记,但她的脑子毕竟不是电脑,输入一次就能全部记住,所以,光靠着记忆中留存的那点知识过活,她的成绩自然也高不了。
后来等她意识到自己学习英语的方法不妥当时,她也已经因家里的原因离开了学校。
如今重新来过,再战英语,她觉得首先得从学习方法开始改变,笔记必须认真记,单词一定得好好背,短语和习题必须得跟上。这样一来,这本记录详细又充实的笔记,无疑成了她现在最爱不释手的法宝。
当然,地理和历史的笔记于她来讲更是重要非凡。这两个科目都属于文科,可她上辈子是学理科的,虽然到了高二就退学了,但文、理科的区分已经形成。她到高一下学期时就开始不学政史地了,所以,对于这三科内容她基本上处于稀里糊涂,不知所云的状态。
但有了这几本高二的笔记加上江峦借给她的高一的笔记之后,秦余顿觉信心大增,即刻昂扬起了斗志,誓要攻克这几座大山。
秦余大略翻完了笔记,又从纸袋里拿出教材翻了起来,可刚翻没几页,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笔记的字迹和教材的字迹不一样。笔记上的字迹娟秀整洁,而教材上的字迹明显潦草狂放许多。
她不禁纳闷,难道是江峦朝两个人借的?
思及此,她又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又从桌上捡起笔记,翻开了第一页,季衡,页面的中央,明明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两个字。
而且明显可以看出,笔画异常精细,字体也加粗了一些,当然是手动加粗,想来,写字的人,在写这两个字的时候,是特别用心的。
看到这,秦余不禁陷入了沉思,从字体来看,完全是两个人,教材上狂放潦草的字迹应该是季衡的没错,但笔记上这个娟秀细致的,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她的直觉又在告诉她,这大抵是个女生的字迹。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女生帮季衡抄的呢?
可是,季衡为什么要让这个女生帮他抄笔记?
这两个问题,一时间竟然将她自己问住了。
隔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这笔记是谁抄的,与她何关,反正是季衡借给她的,她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索性,也不想再追究怎么回事了,于是,又拿起纸笔开始了复习。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晚饭时间,她从苏微如口中听到的那个坏消息,还是将她的一腔热血和好心情,瞬间搅得一团乱。
江柏楼到底没有顶住压力,即便苏微如据理力争,她与聂盛的婚约还是没能成功解除,反而,如聂荣希望的那样正式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