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儒雅和善的中年男子,他的眼中有笑,但是脸上却没有,他的指甲修长而白皙,指甲修剪得及其整齐,此时的他正用他那近乎完美的手端着一个青瓷茶盏静静地品着,不慌不忙悠哉惬意!
不一会那灰衣老者便缓缓起身,卑躬屈膝地小步走到蔔弋宾虹面前跪地行礼道:“启稟丞相,太子失血过多,胸腔旧疾复发,恐怕得多昏睡些时日才能醒来!”
蔔弋宾虹悠悠地放下茶盏,仔细端详着自己保养的极好的双手不紧不慢道:“让太子好生休息,等内外伤都大好了再让太子醒来!省得伤上加伤,越来越难医治!”
那灰衣老者毕恭毕敬道:“是!丞相大人!那老朽先去给太子殿下抓药和熬药了!”
蔔弋宾虹微微“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但是并没有将目光离开自己的手指。
那灰衣老者依旧小心地退到刚才的桌案上,将桌上的东西都一样一样井井有条地摆在自己药箱之中才又对着蔔弋宾虹俯身一揖,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这灰衣老者刚刚出门,另外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黑冠男子便快步走进了屋子,走到蔔弋宾虹跟前俯身一揖道:“丞相大人!末将打探清楚了!那些来杀太子的人是中了狂人蛊的杀手,是——是太子妃派人找来的!”
“太子妃的身孕有七个月了吧!”蔔弋宾虹擡眼望着那精瘦干练的贾护卫幽幽地开口道。
“末将不知!”贾护卫严肃道。
“去做你知道怎麽做的事情就行了,太子妃的孩子若是现在临盆,我可就得为你是问了!”
贾护卫略微思索了一下这丞相大人到底想要说些什麽,但是他似乎并不太明白。
蔔弋宾虹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便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在梧依别业好生看着太子妃,别让她再雇人做些害人害己的事情了。另外,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活命!等我的消息,快是动手扫平梧依别业的时候了!”
“是!”贾护卫低头一揖道。
“是谁带走了瑶蝶?她现在人在哪裏?”
“回稟丞相是一个叫何璟淳的人!他们走得太快,我们还没有打探到!”
蔔弋宾虹此时也隐隐收起了眼中的笑意,带着些许疑惑道:“何璟淳是个什麽人?”
“他自称自己住在奈何天无何有之乡,无何有之宫,那裏种满了夜何其!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说得究竟是什麽地方!”
蔔弋宾虹淡淡地笑了,“无何有?”
“是的,而且他从小生活在少林寺中,后来又在清虚道观生活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便开始游走于各大名山大川或者各色青楼楚馆之中!”
“他的钱从哪裏来?”蔔弋宾虹淡淡道。
“不知道,但是他在慕天郡的南山之上有一处南山小筑,那裏有良田和果园各百亩,整个南山几乎都是他的家业!”
蔔弋宾虹冷冷地“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他没有爹娘?没有遗产麽?”
“这些都无从查证!他也从未跟人偷漏过任何有关他家室的事情。”
“武当掌门和少林方丈对他了解多少?”蔔弋宾虹继续探究道。
“他是自愿投入少林武当门下修习,但是似乎并不是少林和武当弟子!他只是学了些功夫,听了听经文而已!”
蔔弋宾虹似乎听得更加狐疑起来:“武当和少林的功夫轻易便可传给一个外人?这不可能!再去打探!——若你敢有半句虚言,我便要了你一家老小三十九口人的性命!”这句话虽狠,但蔔弋宾虹却说得风轻云淡。
贾护卫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末将领命!末将不敢!”
“把南山小筑派人围起来,这个人并不简单!他的身世一定得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查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吧!”蔔弋宾虹依旧不紧不慢,波澜不惊地说着这些话,仿佛这并不是命令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之事。
“是!末将领命!”贾护卫再次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