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嬷嬷见她不动,就试着又叫了她一声:“娘娘?奴婢的话,您在听吗?”
“哦!”陈皇后回过神来,再一想,就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畅快淋漓,就连眼角提前出现的鱼尾纹也跟着浅淡了许多的讽刺道:“贤妃是吃错药了吧?怎么一大早的就犯糊涂?”
古嬷嬷可不敢小瞧了陆贤妃,面上表情始终凝重道:“她那应该也不是冲着昭王的,特意叫了沈家姑娘进宫来,因为为着就是敲打她的,但是昭王那边她可能是忘了提前叫人去通气儿,结果就让昭王的心里也跟着不痛快了。”
“半路母子到底是半路母子,就算西陵越是打小就被养在她的膝下的又怎么样?皇上都替她把路铺好了,她也能走出一步臭棋来?”陈皇后的目光冷了冷,不屑道:“如果照着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她再做这么三两次的蠢事,就能把昭王彻底得罪了。这真是人犯蠢起来,就连皇上都保不住她!”
提起皇帝在这件事上是所作所为,陈皇后那是咬牙切齿的——
恨只恨陆贤妃怎么就那么的命好,居然能得了皇帝亲自为她铺路。
这些年,只因为皇帝勒令严密封锁和西陵越的身世有关的一切线索,她们这些宫里知道内情的老人们哪个不是对陆贤妃又嫉又恨的?却奈何,谁也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虽然全都舌头发痒,跃跃欲试,却也到底没人敢去触皇帝的这块逆鳞。
转眼都二十多年了,那些知情的人都最这件事麻木,乃至于习以为常了,而至于后来进宫的新人和绝大部分的朝臣,却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的。
为了这件事憋屈了这么久,乍一听见这个消息,陈皇后是真真的觉得解气的。
“唉!”古嬷嬷只是个下人,虽然也有私心,却到底也没往里投入会那么多的感情,仍是不怎么乐观的道:“就算贤妃她走错了路,自毁长城,可是娘娘,您和太子殿下真正的敌人可从来就不是她啊。”
换而言之,就算陆贤妃和西陵越真的闹崩了,下了台,也是和大局无关的。
她只是跟在西陵越身边捡便宜的一个附属品,半点价值也美誉。
西陵钰面前最大的绊脚石——
是西陵越!
只要皇帝还宠爱扶持西陵越,他们母子的地位就始终是岌岌可危的。
陈皇后眼底的神色也跟着黯淡了下来,恨恨的一拍桌子,“那双母子,真的都是天生的丧门星,好不容易那女人死了,偏生的还留下这么个小的来继续作妖!”
他们母子,简直就是欠了那对儿母子的!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西陵钰虽然不知道内情,但却只有陈皇后自己知道,这一路走来,她的皇后之位,和西陵钰的太子之位都坐得有多憋屈。
而——
让他们母子整日里提醒吊胆不能安生度日却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夫君和父亲!是当今的皇上!
这种明明可以恨又不能恨的心情,真的不指望其他的任何人能够理解的。
*
镇北将军府。
大门口,马车停下来。
俩人闷声不响的对着坐了一路,车厢里的气氛简直不能再诡异了。
马车一停,沈青桐就迫不及待的想下车,逃离这里压抑的氛围,不想才一欠身,对面西陵越的动作却比她更快,直接探身过来,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一压。
沈青桐只能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她皱眉,抬头看向了西陵越,虽然不情愿,却还是装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开口道:“谢谢殿下特意送我回来,殿下公务繁忙,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西陵越一听就知道她是言不由衷。
“哼!”他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目光盯着她的脸。
他手压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一直都有点儿大,沈青桐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肩膀移开。
这时候,他便是再刻意的用力将她往下一压,挑眉道:“本王先走!这是你们家的马车,你没事多坐会儿!”
沈青桐:……
说完,他就转身推开车门,先头也不回的跳下了车。
“王爷!”云翼赶紧行礼。
西陵越也没理,直接一把夺过他还给手礼马鞭,翻身上了马,一打马就潇潇洒洒的绝尘而去。
沈青桐木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坐在车厢里,心里的情绪千回百转,又扭曲成了麻花——
不就是我那次顺手给你提了个醒么?你男子汉大丈夫的,要不要这么小气记仇?这么点儿小事都记在心上?简直了!
“小姐?”木槿见她半天不动,忍不住开口催促。
沈青桐这才回过神来,下了车。
木槿扶着她的手往们里走。
“二小姐回来了!”李婆子满脸谄媚
因为看到是西陵越送她回来的,态度就更是殷勤了。
沈青桐本来没想理会她,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顿住了脚步,聊做不经意的问道:“你不是说三婶去庄子上了吗?回来了吗?”
三夫人这会儿应该回来了吧?而且应该是想办法去忽悠老夫人了。
果然,李婆子笑道:“回来了,早您小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哦!”沈青桐点头,于是不再多问,直接往里走,一边道:“这么看来,五妹妹的病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说是风寒,但是挺严重的,留了大夫在那边了!”李婆子道。
沈青桐没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