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不住地在钟离晴两人身上打着转,脚步一转,已经朝着她们走来——它每走一步,就像是成吨的巨石重重地砸在地上,“咚咚”的声响震得钟离晴耳膜发紧,脑中发晕,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时,只听压在她身上的敖千音抖着嘴唇,苦笑着呢喃道:“呵,这寒毒发作的还真是时候……是我连累了你……你、你快些逃吧,莫要管我了……”
费劲地说完这几句,敖千音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越发剧烈起来,不仅牙关打颤,钟离晴甚至能听见她全身的关节都好像在咯吱咯吱地作响——由此可见,她口中提到的寒毒非同小可,对她的损害之大,令人咋舌。
也难怪她会提出让钟离晴先离开了。
看她这样子,别说钟离晴是否有本事带着她这个累赘一起逃命,恐怕她自己便无法在这寒毒的侵袭下坚持过去。
钟离晴倒是对她的提议十分心动:如果能够保住性命,丢下她独自逃跑几乎不用考虑。只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洪荒幻境之中,钟离晴自保的手段虽然不少,但是仅靠她一个,安然无恙找到那群小妖且找到宝贝的可能性却并不高——若是能带上敖千音,至少有了一个免费的打手和苦力,虽然时时刻刻要提防对方的小心思,但是钟离晴却能肯定,对方不会害了自己的性命。
不然,那个时候敖千音便不会出手救她了。
……罢了,总归是自己欠她一条命,如今还了她,也省得以后回想起来,心里不踏实。
钟离晴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恩怨分明,绝不欠债,否则,莫说阿娘对她失望,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敖姑娘,之前你救了我一次,现在换我救你了。”钟离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无视那察觉异样越靠越近的巨蜥,抚了抚敖千音被冷汗打湿的额头,撩开她遮住眼眸的发丝,对上那双已经有些迷离的蓝眸,轻笑着说道。
“别、别白费力气了……”敖千音强撑着最后几分神智,不屑地勾了勾唇,嘴上逞强地打击道,心里却不由因为钟离晴的话升起一丝希望,那有些浑浊的蓝眸也再次汇聚了一丝神采,定定地盯着身下的钟离晴。
——这个人类生得还真是耐看,若是有机会活下去,定要替小三把人带回去;莫说小三,就连她都觉得,若能天天见着这人,接近这人,该是何等的美事……敖千音看着钟离晴的脸,默默地想到。
并未察觉到她的想法,也并不在意她的嗤笑,钟离晴心念一动,将乾坤袋中补充灵力的一瓶灵丹取了出来,拨开了瓶塞,就这样囫囵吞下了一整瓶,也不管丹田中骤然充斥了灵力的灼烧感,目光湛湛地看向已然有些混乱的敖千音,沉声说道:“抱紧我,不要放手。”
敖千音不知道她何出此言,却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狠心一口咬在舌尖上——剧痛让她即将被寒意侵袭的神智恢复少许,也有余力照着她所说,伸手紧紧搂住了钟离晴的脖子,双腿也勾缠住了她的后腰,盘在她身上,犹如一只八爪鱼似的扒在她身上,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差点将她压得岔了气。
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却也没工夫多计较,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那股将丹田撑破的剧痛,将那一团张牙舞爪无处可去的灵力压制成束,竭力传递到四肢百骸的穴鞘经脉之中,让身体里的灵力短期内攀升到极致——这过程十分痛苦,相当于用尖锐的小刀顺着自己的经脉划去;钟离晴浑身充血,露在外面的皮肤泛起了薄薄的粉,却不得不保持着清醒,努力控制着灵力的运转。
她身上的灵力波动太过明显了,那头本来就察觉到异样的红岩巨蜥立即低吼一声,向她们冲了过来,那震耳欲聋的嘶叫声差点震碎了钟离晴的耳膜,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从眼耳口鼻七窍之中渗出血来,方才的灵力也一阵紊乱。
就在钟离晴即将被那音浪震得昏厥过去时,指间的戒指好似闪了一闪,而趴在她身上的敖千音胸口的吊坠也跟着闪了一下——只是两人都不曾注意到这两枚饰物的变化。
敖千音的身子越发冷了,好像一块冰,覆在钟离晴的身上,即使隔着衣料,也将她冻得一个激灵——钟离晴因为那冰冷而倏然回过神来,咬咬牙,终于是完成了灵力的运转。
在那些被同伴呼唤而发狂地朝她们踩踏过来的红岩巨蜥逼近时,她疯狂地调集了所有灵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下一瞬,她已经带着敖千音消失在原地;而她们躺着的地方,却被数头愤怒的红岩巨蜥踏成了碎片。
生死关头,钟离晴放手一搏,硬是聚起了灵力,总算是再次发动了瞬移,带着她与敖千音离开了红岩巨蜥的包围圈。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觉得丹田一空,识海也一震,灵力耗尽后,终于晕了过去;至于她身上趴着的敖千音,早就被寒意冻得失去了意识。
因而她们也不曾发觉,钟离晴的戒指和敖千音胸前的吊坠,在她们离开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将两人包裹在里面,竟像是将她们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