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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九婴,伴着森森魔气,好似从西荒深渊来的魔物,教人如坠冰窟,寒意骤起。
“好重的魔气!这是一头魔兽!你是……魔修。”徐伊景冷哼一声,当先照着约定好的台词,厉声呵斥道。
“什么!怎么会如此……”
“怪不得老夫方才一直觉得不妥,果真是魔气!”
“魔修?崇华掌门的弟子居然是魔修派来的奸细……”
“荒谬、荒谬!”
虽然早知结果,钟离晴却依旧为着这勃然作色的喧哗之声白了脸——崇华之名,怕是要毁于她手。
那些人已经找到了崇华,若是被他们抓到了把柄,不说自己,只怕崇华也将迎来覆灭——东明群域鼎鼎有名的大宗门太乙宗也只是那个势力的走狗,更何况区区一个崇华?
要洗去自己与崇华的联系,便只有她主动离开崇华,亲手斩断——她虽不愿,却终究是……别无选择。
钟离晴不敢去看那高台之上苑琼霜的眼神,只能挺直了背脊,抚了抚九婴凑过来的一只蛇头,仿佛不屑,实则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压下心底的悲苦狂躁,冷冷笑道:“我本名钟离晴,元都东林人士,一介魔修——既然被你们拆穿了,也省得我伪装了。”
她朗笑几声,好似欢欣地提高了声音:“天下之大,任我纵横,钟离晴从此与崇华——再无瓜葛。”
撇清关系的方法有很多种,然而时间紧迫,她却只能用最蠢也最伤人的这种。
若是自己与崇华一刀两断,甚至以魔修自居,公然叛出崇华,想来这些人也就没了牵连的借口。
崇华叛徒钟离晴——这个名头还真是异常响亮。
钟离晴心中痛极,面上却还要做出畅快淋漓的样子来,隐在白袍下的手指死死地掐着掌心,只能靠着那疼痛提醒自己镇定下来。
纷乱之际,徐伊景却悄然退了开来,而其他长老与各派高手反应过来,正要上前捉拿钟离晴,却听一声冷哼,端坐高台的苑琼霜一甩袖摆,挥手间化去了所有人的攻击:“本座的徒弟,谁敢动她?”
钟离晴浑身一震,却不敢回头,更不能动弹,生怕忍不住泄了神色,坏了大计,只能无动于衷地僵在原地。
“莫非苑掌门要包庇门徒,与我正道作对么?”被苑琼霜掌风扫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冰焰岛的岛主心下恼怒,不由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是我的徒儿,她犯了混,那也是我崇华的家务事,我清理门户可以,旁的人若敢动她一下,便是与我崇华为敌——柔儿,你去,把你师妹捉回来……不懂事的丫头,为师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苑琼霜轻描淡写地说道,收在背后的手却倏然收紧,攥得发白。
“是,师尊。”陆纤柔冷着脸应下了,面无表情地提剑而上,只有与她相对的钟离晴看见了她眼中的忧虑和为难。
“动手吧。”两相凝望间,钟离晴忽而朝她灿烂一笑,陡然间放开了自己的气势。
在陆纤柔举起手中的剑,直指向她胸口的时候,气息一滞,瞬间移到了数丈以外,避开了陆纤柔的攻击。
对方不愧是元婴期的剑道高手,御剑之术炉火纯青,仿佛是预料到了钟离晴的避让,早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剑招——手腕翻转间,那剔透如血的宝剑便一连串刺出了一十二剑,恰逢了天干地支十二处方位,封死了钟离晴活动的空间——明眼人一下便能瞧出来,这招式看着声势浩大,滴水不漏,却委实算不得杀招,而是以禁锢为主。
钟离晴的身法却端的是诡谲莫测,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突兀地闪避开了那十二道几乎封锁了全部方位的剑招,拧身出现在几丈外陆纤柔的身后,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在对方愣神间,一掌印在她背后,将她狠狠打飞了出去。
“噗——”陆纤柔坠势减缓,却偏头喷出一口鲜血,聚气稳住了身形。
虽然钟离晴是仗着神秘莫测的身法突袭,到底是小胜一筹。
被击中打伤,已露败迹,陆纤柔却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丝,震惊地望着眸色冰冷的钟离晴——刚才那一下攻击,看着凶狠,其实只是震到她的脏腑,灵气吞吐控制得极为精准,多一分便会重伤她,少一分便安然无恙,却是不轻不重,只教她喷出了一口血,随即却也是将那滞涩闷痛之感一扫而光。
看着重伤,其实并无大碍。
陆纤柔却无暇深想钟离晴为何要如此,满心都是那姑娘在她耳边轻轻柔柔地说道:“师姐,我曾心悦你。”
在她惊骇之时,那引得她心头大乱的罪魁祸首却已飘然后撤,闪到了数十丈以外,面色冷然地望着自己,好似方才那句话并不是出自她之口。
陆纤柔不敢置信,心中复杂,正要再次规劝钟离晴不要执迷不悟,却猛然瞪大了双眼——钟离晴遥遥而立,好似一叶孤舟在风中飘零,而在她头顶上,却正有一团乌压压的劫云在酝酿。
雷光闪耀,天地变色。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不知所措,钟离晴却只是蹙着眉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