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正离阴气最重的中心越来越近,她也能感觉到夭夭隐隐的异样,不由偏头看了她一眼——状况似乎不太好。
为了不让席御炎察觉到不妥,钟离晴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而后开始不着痕迹地给夭夭输送灵力,心里却担忧起来:自己虽然灵力充沛远甚过普通的金丹初期修士,就算是金丹中期也有一拼之力,可是与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妖女所需要的补给相比,却是杯水车薪。
钟离晴真怕她一个发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吸气;却更怕她控制不住,将自己给吸死了……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管她什么血咒不血咒的,纵是拼着一死,她也一定要拉对方垫背。
不知跑了多久,感觉身后已经没有那股子教人胆战心惊的威慑了,而那几个领路的魔修也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一直缀在他们身后的数人——看来,危机过去,便要开始继续之前没解决的纷争了。
钟离晴正想着是继续当一回和事老,还是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后再出来捡个便宜,忽然间,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教她背脊一僵,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这种香味,打死她都不会认错,正是她苦苦寻觅的离殇草的气味。
离、殇、草!
那个害死阿娘的凶手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他……是谁?”钟离晴听见自己仿佛冷静地问着席御炎。
后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压低了声音与她说道:“那是柳子沾柳师兄,是我们宗门柳长老的子侄,也是最得宠的弟子之一,他……”
席御炎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钟离晴已经听不见了,她慢慢抽出了绝螭剑,眼睛在一瞬间烧红,好似被血色浸染,除了那个青年,再也看不到其他——绝螭剑上的红宝石也像是受了她的心绪影响,蓦地闪过一道红光,瑰丽中更透着一丝妖冶。
夭夭和席御炎两人都不曾预料到钟离晴竟是冷不丁闪身到了那柳子沾身后,一剑刺了过去——带着滔天的恨意。
若说她有理智,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动了手;可若是说她全然失去了理智,却还记得避开要害,只朝着他腹腔最柔软的地方刺去——既想着留下他的性命,却又要他也尝尝那种切肤之痛。
她这一击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包括那个被她一剑刺穿腹部的柳子沾。
太乙宗的几人都是如临大敌地戒备着那几个魔修,呈对峙之势,却想不到钟离晴会从背后突然发难。
而那柳子沾也不愧是大宗门出来的弟子,骤然遇袭,强忍着剧痛,反手一掌打在钟离晴的肩头,金丹后期的修士全力一击,威力自然不容小觑,钟离晴马上喷出了一口鲜血,借着那冲力一把将绝螭剑抽出,与他拉开了几步距离。
被一掌震伤,她总算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狂怒之下,已经打破了表面上的平衡,也打碎了自己本来维持的仗义少侠置身事外的表象——既然已经与太乙宗的人对上,那么索性,就对上个彻底吧。
她的目光越过柳子沾,与他身后的几个魔修一一对上,钟离晴冲着他们微微一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好小子,是个识相的!跟着爷爷混,好处少不了你的!哈哈哈——”几个魔修大笑着就要动手,而太乙宗的弟子也摆开了阵势。
混战一触即发之时,却听滴答声响起,一下接着一下,轻微,却清晰地好像落在诸人耳边。
所有人循声望去,是那柳子沾腹间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渗着血,而那鲜血涓滴汇流,却像是受了什么吸引,朝着他脚下不远的一处凹槽流淌。
看似缓慢,实则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那血线竟然勾勒出一幅古朴玄奥的图案来。
——以血为祭。
钟离晴忽然想起那些魔修定位这秘藏的方法,瞥了一眼那几个脸上陡然兴奋起来的魔修,而后转过脸,朝着愤恨不已地盯着她的柳子沾露出一个阴沉的笑来。
后者神色一凛,脸色更加苍白了。
就在这时,整个石室甬道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碎石滚落,墙面震颤,仿佛有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将要苏醒,连这些无知无觉的石头都感觉到了害怕一般。
“喀啦、喀啦……”钟离晴感觉到了脚底传来的异感,低下头,却见她们所有人站着的地面开始出现了裂纹。
她心中暗叫不妙,刚要转头去招呼夭夭与席御炎,哪知变故来得太快,根本无法避开——自那血线构成的图案处,地面猛然碎裂崩塌,而地下更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力,将所有人都拖拽了下去。
危险!危险!危险!
钟离晴眼角一跳,感觉那豁开的洞口传来无以伦比的危险的气息,手中已经攥紧了发动传送阵法的引信和灵石……
“混账!”放在以前,席御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对着宗门的长老和师兄们怒目相视,厉声叱骂的——然而当看到钟离晴为了替她挡开飞溅过来的碎石,却被长老偷袭打中后背而咳血不止时,她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