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了笑话,只怕早就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了。
而这样的情况,从那天以后,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
钟离晴也将此事抱怨于慕叶前辈听,却换来她一句轻嘲:“荣妙音那丫头啊,她愿意折腾你,你便受着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坏事……有我在,你死不了。”
听她这么一说,钟离晴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请慕叶前辈做靠山终归不是办法,还是要她自己想法子解决才是。
说来也是惭愧,遇事不决,怎么第一时间便想着靠旁人帮助,而非自己努力呢?
这种想法太软弱,可见自己终究是对慕叶前辈依赖太过,不知不觉间,已是失了本心。
钟离晴心里一凛,终于端正了态度,摆正心态,并不惧荣妙音的磨折,只是每次练剑都越发尽心——久而久之,似乎练剑也越发轻松写意,并不会被她当作一种惩罚,而是兴致盎然,越发沉浸其中。
又过了半个月,当她再去参加挑战赛时,拼尽全力过后,已经能够闯到两百连胜了。
……她想,她或许有些明白荣妙音的苦心了。
然而在这之后,她的修为却困顿在筑基后期三年有余,始终无法寸进,摸不到结丹的影子,可是距离她与慕叶前辈约定的五年时间,只剩下半年了。
钟离晴心中不免担忧起来,就连修炼时也带了一丝急切,越发不能静下心来了。
而忽然有一天,谢芝跑来找她,告诉她有个地方叫做炼心路。
“炼心路?”钟离晴倒茶的手一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这个自她搬进云岚居近三年来头一次踏进她这间西厢房的室友。
“想来秦姑娘与我一样,都是宗派内选进来的弟子吧。”见钟离晴目露疑惑,谢芝抿了抿茶水,淡淡说道,语气却是肯定。
“何以见得?”钟离晴挑了挑眉,并不喜欢谢芝脸上的了然,总觉得那股云淡风轻的模样同样透着一股不出所料的轻视。
“各大宗派百年一次的山门大开,都有不同考验弟子的手段,而拜入崇华山门的条件则是走过炼心路。”谢芝并没有卖关子的打算,见她疑惑,便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经她这么一提醒,钟离晴才明白过来,她指的便是崇华山脚下那条九万级台阶的登山路——据说拜入山门的弟子需要徒步攀登这九万级台阶,用时越短越好,只有在十二个时辰以内登顶的人才有资格拜入山门——只是那点艰难只是对于凡人和炼气期的弟子来说,换了筑基的弟子,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御剑到达峰顶,“恕我直言,这炼心路对于我们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我说的自然不是那山脚下的九万级台阶,而是通往五座主峰的九万级,也就是崇华剑派真正的炼心路。”谢芝放下了茶杯,神色郑重地说道,“这条路,只有长老以上的级别,元婴以上的修为才能开启。”
钟离晴忽然明白这个室友会来找她,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你与我说又有什么用?我可不是元婴期的修士。”
见她装傻,谢芝也只好把话挑明了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荣长老对你非常赏识,若是你能说动她,这事就成了一半,”见钟离晴不为所动的样子,谢芝又补充道,“当然,需要支付的三千点积分值我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是要借自己的人情。
钟离晴恍然,脑中却立马浮现出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来:若是她去拜托陆纤柔,不就顺利地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吗?
如此一来,不仅能在陆纤柔面前展现自己勤勉向上的形象,日后也能借着报答的名义亲近往来,正好弥补了当初云隐居里的尴尬。
虽然心里已经意动,面上却装作十分为难的模样,钟离晴摩挲着茶杯,沉吟不语,在谢芝不安地喝下第二杯茶时,这才踟蹰着开了口,问道:“你为何非要走这炼心路不可?又是凭什么觉得,我会放着平坦稳健的康庄大道不走,而去赌这崎岖险阻的小径?”
众所周知,钟离晴进阶到筑基期的时间极短,是个资质极高的天才,可鲜少有人知道,她从炼气初期晋升到筑基后期,只花了不到三年的光景,而她与紫袍人约定的五年结丹之约,更是天知地知,除她们两人外,再无第三人知道。
那么,谢芝又是怎么知道她急于结丹的迫切之心呢?
……总不会是慕叶前辈告诉她的吧。
“那日,我去了拔灰院,见到汤沅和一个男弟子走得很近……”谢芝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或许你说得没错,是我一直在逃避。所以,我想走一遭炼心路,坚定道心,若能彻底忘了她,于我们两人都好。”
钟离晴不防她竟是打着这个念头,本能地想要拒绝,转念却又改了主意:她若能早日看透,也是好的……总是这样瞻前顾后,拖拖拉拉的,只怕勉强与汤沅一道,也是相互拖累,不如断个干净,也算是还各自一个风清云朗,海阔天空。
以她这个旁观者的眼光看来,怕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儿,钟离晴便点头答应了。
——这个